谢挽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封燃昼的亲吻仿若和风细雨,十分温柔,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危险,她想了想,含含糊糊地应了下来。
封燃昼继续道:“还有一点,我需要确认你的七情六欲恢复的情况,所以整个过程中,你需要诚实地把感觉告诉我。”
谢挽幽觉得这个要求挺合理的,于是认真地答应了。
封燃昼莫名轻笑了一声,而后俯下身。
是一个很缱绻的亲吻,和风细雨,不紧不慢,可谢挽幽却莫名想到那些埋伏在丛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
耳边传来很黏稠的声音,谢挽幽被他抬着下巴,完全无从躲避,下意识哼了几声。
可下一秒,一切都变了,潜藏在丛林中的野兽亮出爪牙,对猎物伸出了利爪,在堪称凶狠的亲吻下,谢挽幽逐渐呼吸不畅。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谢挽幽气喘吁吁,尚未回过神来,就听到封燃昼问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谢挽幽顿了顿,履行承诺,老实答道:“你咬得我很疼,而且,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封燃昼“嗯”了一声,伸手抚上她身上繁复肃穆的服饰:“谢岛主的衣服很好看。”
忽然被夸赞衣服,谢挽幽警惕而犹豫地回道:“……谢谢夸奖?”
……
封燃昼的银发扫过谢挽幽的脖颈,时而拂过谢挽幽紧闭的眼睛,封燃昼灰蓝色的眼眸染上了猩红,呼吸发沉,哑声问:“现在又是什么感觉?”
谢挽幽的脖颈和脸上都染上了烟霞般的绯红,漂亮得紧,听到封燃昼的问题,她睁开含着湿意的眼睛,老实回答,最后咬唇道:“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觉得……我已经恢复了不少。”
封燃昼温柔而残忍地拒绝道:“不行,不可以半途而废。”
谢挽幽忍不住抬了抬手臂,想推开他,直到听到头顶清脆的哐当声,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封燃昼为何会说这是“必要的步骤”。
谢挽幽咬唇看着封燃昼,他猩红的眼睛,晃动的银白长发,以及腰腹间蔓延的黑色魔纹,无不彰显出一种颓靡而勾人的邪恶。
封燃昼察觉到她的注视,低头在她耳边道:“别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这只会让我想更过分地对待你。”
他也确实如他所说,对待她时越发地狠。
谢挽幽刚开始不知恐惧为何物,还能咬牙忍耐,可随着她生出情与欲,其他情绪也被牵动,重新涌现了出来
当封燃昼再次问她是什么感觉时,谢挽幽终于不再坦白自己的感觉,红着眼骂出了那句话:“混蛋!”
封燃昼不为所动,甚至话语里还多了几分愉悦的笑意:“恢复了吗,看来我的偏方效果很好。”
谢挽幽闭上干涩的眼睛:“你说过……不会用合欢宗的那种秘法……”
“这确实不是合欢宗的秘法啊,”封燃昼松开她的后脖颈:“我同你说的是‘算不上什么秘法,只是普通办法罢了’,是你自己联想到合欢宗上去的。”
谢挽幽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努力支起半个身子:“我恢复了……已经够了吧,给我解开。”
“不够,”封燃昼在她耳畔诡秘道:“再痛点,才能让你长点教训,不敢再躲着我。”
谢挽幽是真的不行了,软声求他,终于说得封燃昼松了口。
“喊师伯,”封燃昼在她耳边恶意道:“喊师伯就放过你。”
“……”
谢挽幽真的,大受震撼。
她觉得羞耻,刚开始怎么也不愿意喊,最后实在被磨得崩溃了……还是突破了道德底线。
封燃昼停顿了一下,撑在她身上平复了许久。
谢挽幽紧闭双眼,宛如一条死鱼。
“谢挽幽,我真是恨不得撕碎你,”封燃昼几乎是阴森地说出这句话:“不记得我也没有关系,可你若再躲我一次,我就把你锁在魔宫的床上,每天都用这个方法治你,记住了吗?”
谢挽幽哽咽了一声,马上点头。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
谢挽幽度过一个十分难以遗忘的夜晚,昏睡了许久,第二天难得起迟了,还是被封燃昼叫醒的。
谢挽幽感觉到胸口上多出了一点重量,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毛绒绒的雪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兴奋的幼崽热情地舔了一遍脸。
谢挽幽这下完全清醒过来了,伸手抓住这小毛团子,举起来看:“小白?”
谢灼星尾巴乱甩,兴奋不已:“娘亲!是小白呀!”
谢挽幽:“小白!”
谢灼星:“娘亲!”
久别重逢的母子俩抱在一起,快乐地互蹭了一通。
“快让娘亲看看,”谢挽幽举起幼崽,观察着圆了不少的谢灼星,忍不住疑惑:“不是说要进阶了吗,怎么还没有动静?”
封燃昼在床边坐下,揽住她的腰:“这次进阶需要半个月,小白说想在进阶前看看你,所以减缓了吸收灵气的速度。”
原来是这样,谢挽幽用脸颊贴着幼崽的猫猫脸蹭蹭:“半个月都见不着面,小白想娘亲了对不对?”
谢灼星被香香软软的娘亲贴贴,尾巴都要晃成小螺旋桨了,不好意思道:“对……”
谢挽幽又问封燃昼:“大概能压制多久?”
封燃昼算了算:“十天左右。”
谢挽幽就对幼崽说:“那小白跟娘亲回一趟蓬莱岛吧,娘亲捞海鲜给小白吃,好不好?”
谢灼星马上期待地仰头,软声道:“好!”
安排了幼崽的去处,谢挽幽又转头看向封燃昼,有些纠结的模样。
封燃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又想用完就丢?”
谢挽幽条件反射般想起了昨夜的凌乱记忆,及时改变了话的内容,轻咳一声:“没有,我当然想带你一起回去……”
封燃昼不说话,挑眉看着她。
谢挽幽目光微闪,有些心虚。
好吧,她承认,她是被搞怕了。
任谁经历昨晚后,怕是都不敢再将一只正值发情期的兽类带回家的。
这跟引狼入室何异!
谢挽幽摸了摸鼻子,瞟了封燃昼一眼。
谢灼星没察觉到爹娘之间的暗潮汹涌,不知看到什么,忽然疑惑地问道:“娘亲,你怎么穿着狐狸叔叔的衣服呀?”
谢挽幽一愣,下意识低头,脸畔一下子就红了,磕磕绊绊道:“娘亲的衣服……破了,所以才借了狐狸叔叔的衣服穿……”
谢灼星若有所思了片刻,恍然大悟:“狐狸叔叔说山上有坏人,小白一来就会被抓走,娘亲昨晚是不是跟坏人打架,所以衣服才破了?”
谢挽幽嘴角抽了抽,怪不得小白昨晚不在,原来是被封燃昼早早地用花言巧语骗走了。
然而面对纯洁的幼崽,谢挽幽实在不好意思说坏人就是狐狸叔叔他自己,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了下来。
谢灼星有些担忧,在谢挽幽身上钻来钻去,四处观察,确认谢挽幽没受伤,这才放心。
谢挽幽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昨晚吃了复元丹,没在身上留下痕迹。
等谢挽幽换了衣服,封燃昼变回庞大的原型,谢挽幽抱着幼崽,纵身跃上了他的头顶,而后盘膝坐下,任由封燃昼载着她们往蓬莱岛飞去。
进入合体期的谢挽幽已经不会被迎面扑来的疾风吹得东倒西歪,坐在柔软温热的虎毛当中岿然不动。
封燃昼的速度实在太快,不久后便抵达了灵泽,谢灼星从谢挽幽怀里探出头,转着小脑袋新奇地看着这片浩瀚无垠的蓝色大海,然后低头往下看,觉得他们像是在贴着海面飞。
太多水了,谢灼星有些害怕,又对翻涌的海浪生出了本能的探索欲,跃跃欲试地想飞下去玩,谢挽幽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及时制止道:“不行,下面有很凶的海兽,小白自己下去玩不安全,等会儿去蓬莱岛再玩好不好?”
谢灼星被揉得眯起眼,乖乖点头。
封燃昼庞大的本体在海面上投出一片覆盖范围极广的黑影,往往在他路过后不久,便会有纳闷不已的海兽从海中探出头,奇怪地往天上看。
但等他们浮上海面,封燃昼已经飞出去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很快,他们便进入了蓬莱岛所在的那片海域,谢挽幽拿出岛主令,打开蓬莱岛外的结界,她身下的庞大巨兽一边缩小身形,一边降低高度,开始准备降落。
若是在蓬莱岛主岛降落,实在太引人瞩目,所以谢挽幽选择了一座无人的附属岛屿,饶是如此,封燃昼落下时,整座小岛还是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吸引了主岛内的蓬莱岛弟子的注意。
地动山摇的动静很快引来了不少蓬莱岛弟子,在他们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封燃昼已经重新化作人形。
蓬莱岛弟子远远看到一只白色巨兽降落,以为是什么妖兽入侵了蓬莱岛,警惕万分地结伴前往一看,没想到会看到自己的岛主。
岛主身边还站了一个黑袍的银发男子,面容俊美非凡,众人猜到他应当就是那头巨兽幻化成的人形,不由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换信息:
这是谁?
不认识,岛主以前好像从没带回来过。
不会是岛主收服的契约兽吧?
“岛主,”永添先一步打破寂静,对谢挽幽行了个礼,又拿眼睛瞄了封燃昼一眼:“这位是……”
谢挽幽轻咳一声:“蓬莱岛需要重设护岛大阵,这位是我请来的阵法大师。”
原来是阵法大师啊,永添恍然大悟,敬畏地问道:“不知大师贵姓?”
封燃昼:“免贵姓封。”
永添恭敬道:“封大师,这边请——”
“不必了,”谢挽幽淡淡道:“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吧,我先带他在岛上逛逛。”
永添应了下来,再抬眼看时,发现岛主怀里竟钻出一颗毛绒绒的猫猫头。
跟幼崽灰蓝色的圆眼睛对视片刻后,永添神情僵住了。
岛主怎么会抱着一只灵兽幼崽,看眼睛颜色……这只幼崽不会是封大师的儿子吧?
岛主为什么要抱着别人的孩子啊?
永添看着岛主领着那个神秘的封大师离去,迷惑不已。
不过他们岛主经常带一些大佬来岛上做客,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众人像往常一样商讨了一番这位“封公子”的身份,便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蓬莱岛第十七潭内,一双硕大的红目突然睁开。
“是谁,竟敢闯入本座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