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既然早就相识合作,难不成天曜这次护的人,也是谢挽幽?”天元宗主心念急转,皱起了眉:“若真是如此,那谢挽幽是在炼什么?抑制血脉相斥的药吗?怎么可能?”
天元宗主犹自不信,可被他派往玄沧剑宗的混血传回的消息,却让他惊讶难言。
那只混血艰难地抗住了天曜的攻击,远远望到了在玄沧剑宗后山炼丹的,究竟所谓何人。
竟然——真的是谢挽幽!
得知这个消息后,天元宗主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谢挽幽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一步错步步错,当时未能拿下她,让她使出了那一剑霜寒的绝技,结果竟然生出了这样大的乱子。
谢挽幽突然炼制天阶丹药,必定跟《混元神典》有逃不开的关系。
不管她炼制了什么,必须在她未成丹之前,杀了她!
天元宗主眼中多了几分杀意,忽而想到什么,一拂衣摆,大步来到了一个柜子前,用力拉开,取出其中的一个白玉匣子。
“啪”的一声,匣子打开,露出躺在匣子里的几枚银针。
这几枚银针上俱是淬了毒,散发着幽幽的绿色,在白玉的衬托下,更显幽森。
“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天曜了。”
原本他留着魔尊,是为了他能与旁人诞下神子,可魔尊屡次破坏神启的计划,实在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毒针上的毒能加速混血病症爆发,他本来打算留作底牌,等天曜失去利用价值后再用毒针解决掉他,可现在看来,天曜是铁了心要与他们作对到底,既然如此,不如早点杀了他。
大不了等魔尊死后,他再想法子取了魔尊的血脉,再造一个“半神”出来。
天元宗主合上盖子,唇角噙了几分残忍的笑意。
随着神启大举进攻玄沧剑宗,玄沧剑宗全宗上下都陷入了酣战当中。
这一夜并不太平,藏身在宗祠内的谢灼星也担心得睡不着觉。
他时不时侧耳听外面的动静,可惜每次都是一无所获。
宗祠内静悄悄的,唯有长明灯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亮。
谢灼星想了想,取了三炷香,点燃后奉在手中,摇摇晃晃地在蒲团上跪下,学着大人的模样,一脸虔诚地摆了三摆:“祖师爷爷,小白的娘亲在炼丹,是很重要,也很难炼的天阶丹药,祖师爷爷要保佑娘亲能成功炼出丹药呀。”
他嘀嘀咕咕地说完,站了起来,将三炷香小心地插在了灵牌前的香炉里。
袅袅的青烟升起,祖师爷爷没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谢灼星于是开心地晃了晃身后的尾巴,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又没那么开心了,反而变得有些低落。
“祖师爷爷,其实……”谢灼星晃动的尾巴垂了下来,灰蓝色的澄澈眼眸当中也多了几分想不通:“其实小白最近一直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不管小白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那件事,对小白来说,好像很重要。”
谢灼星将手放在心口,半是茫然地说:“似乎总有声音在催促着我做那件事,如果不做,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谢灼星低下头,发出了小声的请求:“祖师爷爷可不可以也保佑小白,快点想起那件事呢?”
四周寂静无声,谢灼星眨了眨眼,祖师爷爷没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他思忖片刻,扭捏地又补了一个愿望:“还要其他人,祖师爷爷也要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哦。”
他想起娘亲说过,求人办事是要拿出诚意的,于是赶紧在身上搜了搜,找出一捧瓜果和几盒糕点,踮起脚,小心地供在台前。
他犹觉不够,又额外放了几块糖,娘亲和狐狸叔叔说,祖师爷爷之前受了很多苦,吃点糖是不是就能开心一点?
做完这些,谢灼星在祖师爷爷的灵牌前又坐了会儿,觉得有点困了,才重新化作本体,钻进藏在桌子下方的小窝里睡觉。
他原本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这一次不知为何,却是很容易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到有人在捏他的爪子,带着些许无奈的含笑声从头顶传来:“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啊。”
谢灼星勉强睁开眼,抬头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容,反应过来后,他不由一喜:“祖师爷爷!”
玄天祖师摸着幼崽山竹般的毛绒小爪子,转而又将手挪向了幼崽毛绒绒的耳朵:“小白有这么多愿望,祖师爷爷要先实现小白的哪个愿望呢?”
谢灼星晃起尾巴:“先实现哪个都可以呀,小白都可以哒!”
玄天祖师伸出手,点了点幼崽粉色的小鼻子:“好吧,看在小白这么可爱的份上,祖师爷爷就先实现小白的一个愿望吧。”
他说着,站起身,踏着柔软的草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谢灼星连忙迈着小短腿跟上,好奇地问:“祖师爷爷,我们要去干什么呀?”
玄天祖师神神秘秘道:“去寻找小白忘记的东西。”
谢灼星云里雾里地点头,转着小脑袋四处张望:“我想不起来的东西,就藏在识海当中吗?”
玄天祖师:“嗯……算是吧。”
谢灼星的四条小短腿实在走得太慢,于是他飞了起来,便看到祖师爷爷手里捏着他供在灵牌前的糖,自然而然地送进了口中。
谢灼星:“!!”
像是注意到幼崽的目光,玄天祖师竟露出欣慰之色:“祖师爷爷的那几个徒儿每次前来祭拜,只光顾着跟祖师爷爷吐些苦水——还是我们小白好,知道给祖师爷爷供点好吃的东西。”
谢灼星:“……”
他落在玄天祖师的肩上,讪讪挠头:“小白会把祖师爷爷的愿望告诉他们的。”
他们走着走着,脚下的路就变了,谢灼星发现,他们已经抵达了假识海。
谢灼星看到不远处在乱葬岗上空盘旋的乌鸦,下意识缩了缩头:“祖师爷爷,我们要在这里……找东西吗?”
玄天祖师的笑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伸手抚了抚幼崽的脑袋,颔首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