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白觉笑了：“我的藏锋剑不用那么复杂，你扎我心那么多次，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爆炸，体内已经流动着数以万计的剑气，以自身为剑鞘，以剑气剑意为引，这种藏剑术甚至都不需要剑，我本身就是行走的剑器。”

换而言之，就是个剑人，但比起开大招需要念我是剑骨头的那位要好多了。

“因为是藏剑术，所以外表根本看不出，我也的确不会其他剑术，表面上仍然是个普通人，谁都察觉不到，在这种前提下，我想要阴人可就容易了。”白觉的职介已经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毕其功于一役，一招定胜负，庶人剑朝天子，万千种剑道里，这一种大概是最适合我的。”

“为什么？”

“因为这种剑术是不受拘束的，什么王侯将相，什么天子帝皇，什么市井匹夫，剑锋之前，众生平等，万事皆需，万事皆允。”白觉望着天空的弦月，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诙谐道：“正如荆轲明明是史上最失败的刺客，但他也做到了留名千古一样，好端端的一个刺客硬生生被传唱为了英雄人物，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勇决，因为他做了其他的庶人不敢做的事，因为他试图去创造一个别人只能仰望的奇迹，虽是刺客，但也是英雄，他可以在不公正的时候审判一切，即便失败身陨，也没有被唾骂的道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样的侠客风骨，应当被敬重。”

“那这样的剑术，我为什么不学？”白觉反问道：“最卑微的藏剑术，也能成为改变世界的力量。”

剑仙姐姐凝视着白觉在苍白月色下的背影，轻声道：“剑术无分贵贱，只有合适与不合适，你既然觉得好，那你或许天生就该成为它的持有者，不过……”

“不过什么？”

“你憧憬侠客和英雄，无可厚非，但若是要践行他们的道路，最后的结局，要么轰轰烈烈，要么凄凄惨惨。”剑仙姐姐笃定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两种结局适合这些人。”

“我们不一样。”

白觉摇头失笑，说的万分肯定：“我和他们都是不同的，我不仅心底没有b叔，反而美滋滋的想要再活五百年。”

救世主职介站在英雄主义和侠客风骨的巅峰，我拯救完世界就要回去继续开店了，说什么悲惨结局，谈什么英雄往事，要什么自行车？不可能的，不存在的，都是假的。

剑仙姐姐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摇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世界是残酷的，弱肉强食，所谓英雄豪杰，也只能减缓灭亡的脚步，而无法阻止，谈何奇迹？”

她衣裙随风飘飞，足尖轻轻一点，飞上城墙之上，望着那苍茫月色，清澈的眼瞳里流露出无尽寂寥与殇情。

“今日授课结束，回去吧……”

……

“喂，小哥，你怎么又来了？还要橘子吗？或者来几个苹果？我跟你说这苹果超甜的……”

熟悉的吆喝声唤醒了白觉，某白不禁陷入沉思。

师傅最后说的话几个意思？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说的太有道理而无法反驳，只能强行用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忽悠自己了？这种对话颇有禅意啊……

一边听着商贩絮絮叨叨的推销，白觉一边深思，半分钟后他抬起手：“给我两斤橘子就行了。”

“好叻，不过这苹果真的超甜的……”商贩嘀咕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这里还有咖啡味的……”

“嗯？”白觉下意识的一愣——不不不，我肯定幻听了，在这个时代，怎么会有‘咖啡味苹果’这种诡异的生物存在，话说这算是食物么……吃下去不怕中毒而亡。

由于夜里要去学剑术，白觉甚至连住宿的地方都免了，客栈也退了，提着橘子在大街上晃悠，之前还需要找地方打发一下无聊时间，现在不用了，直接赶向昨日的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