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佐格狂笑着将女孩高举起,仿佛是向上苍献上祭品。
这代表着他即将获得至高无上的进化。
源稚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那麻木的眼中缓缓浮现出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神色,那是恨意……与可怜。
赫尔佐格盯着突然站起来的源稚女愕然不已,他竟然还有起身的力量?他防备着源稚女突然拔刀杀过来,拼个鱼死网破,然而源稚女压根没理会他,他只是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虚弱的模样只是虚假。
“演到这儿,也够了吧。”源稚女说道:“你给我看的剧本,也就到这儿了。”
他冲着空无一人的虚无处说着话。
这一幕在赫尔佐格看来简直是得了失心疯,他表情扭曲的嘲笑道:“受不了打击而精神崩溃了吗?只可惜最后的见证者就这么疯了。”
“我疯了?不,你仔细看看,你手里举着的……是什么玩意。”源稚女侧目道。
“我举着的是白王的赠品,是让我通向进化之路的神圣造物!”赫尔佐格狂喜道:“你不相信,就给我好好看着,我一定能……”
“我可从没听说,谁能靠着棉花糖进化成龙的。”源稚女淡淡道。
赫尔佐格一愣,他缓缓放下手,望着手中高举的白色龙茧,那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棉花糖,他试着拉了拉上面的白色丝线,本该坚韧的丝线竟然被他轻而易举的扯断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赫尔佐格心态刹那本盘,他疯狂撕开了白色的棉花糖,试图从中找到上杉绘梨衣的踪迹,他的确找到了,但在白丝中包裹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具模型。
它的脸上还贴着一张滑稽表情,无声的嘲笑着这位机关算尽的阴谋家。
赫尔佐格砰的一声跌坐在了地面上,一股强烈的战栗和心悸感涌上他的心头,他猛地回头,颤抖的手指着源稚女,声音尖锐的嘶吼道:“是你!是你干的!是你让我产生了幻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知道你的言灵是梦貘,这种程度绝对骗不了我!”
上一刻,他还是优雅的贵族,博学的学者,现在却仿佛一条丢了食物的鬣狗,疯狂的嚎叫着,犹如泼妇,那疯狂的表情恨不得将源稚女撕成碎片。
他花了多久才完成了这布局,如果被源稚女破坏了计划,那他这么多年苦工将功亏一篑。
赫尔佐格怒骂着,骂的再大声,他也不敢靠近源稚女,只能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他毕竟老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衰退,他看起来容光焕发,只是计划成功给他打了强心针,然而他为了布局已经用了太多年,已经等不来下一次,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源稚女只是冷眼旁观,他越发觉得悲哀了,他居然就恨了这么一个小人这么多年,事到如今,他有将他千刀万剐的力量,却连挥刀都觉得不必要,因为他的血太脏了,不配污了他的刀。
空旷的红井里陷入了僵局,源稚女望着漆黑的岩壁,随后……伴随着一声‘咔擦’声,岩壁坍塌了,不,与其说是坍塌了,不如说是它倒下了。
这本就是一块布景,用来遮蔽观众与演员的视线。
当它倒下之后,其他几面墙壁也接连倒下,它就像一个没有封顶的集装箱,四面的墙壁倒下之后,内部的布景便完全呈现了出来,观众与演员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所以,赫尔佐格看见了他们。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