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本是赵国人,她来了稷下学宫后,亲眼见识到了秦国的强大内政,可即便是秣马厉兵多年的秦国也依旧不敢出函谷关……
哪里有什么救世之道。
她越想越是觉得迷惘,自己十几年来读的书,似乎根本不堪大用。
儒家的仁政礼乐不管用。
道家的无为而治更是狗屁不通。
墨家的兼爱非攻说的是不错,但他们不能改变根本。
那去学什么?学兵家的兵法,领军打仗?去学医家的医学治病?
荀卿走在回廊上,默默叹了口气,她已经不知道下一堂课该去哪个学堂了,只是独自一人在这漫长的回廊上来回踱步,因为不论怎么找寻都得不到答案。
“难不成,只能去寻求那荒谬的神迹么?”
荀卿抬起眼眸,可她的亲人就是死在神灵的祭祀场里。
她握紧了五指,眼中噙满了憎恨。
她知道一个只有极少部分的人知晓的秘密。
每一场浩大的祭祀,都要死人,那都是以活人作为祭品发起的战争。
简直是疯狂。
但这在君主们看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反正本来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军团作战不知要死上多少万人,还不如用上百性命祭祀,换取神灵的力量。
所以荀卿对那些神灵恨之入骨,也对于那些贪婪的君王恨之入骨,恨不得六国早些灭亡的好。
但如今就连这份憎恨也尽数化作了迷茫。
人力有限,她无力回天,用什么去对抗神灵,用什么去对抗六国,单靠一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啊。
就连这大秦,这稷下学宫……也可能只是最后的倔强遗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荀卿轻轻叹息了一声,心情沉重的她没了听课的心情,打算回到宿舍继续看一看历史典籍,也许在过去的历史中能有什么提示。
就在这时,回廊的尽头走来了一道人影。
那是名少年,他长得很好看,白皙的皮肤,明亮的眼神,略显稚嫩的面容有这几分可爱,清爽的笑容令荀卿想起春日的阳光。
他穿着白色的儒生长袍,明明是个儒生,可那轻快的步伐颇具几分跳脱。
她一时间望着这名少年,心想,这是新来的学子么?
“这里就是稷下么?”少年发出了感叹声。
荀卿心中暗道果然是新来的学子,看上去年龄和自己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