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怎么记载,不过是生前身后事罢了。”白觉托着腮帮:“看来你一直都躲在暗中偷窥啊,说吧,这馊主意是不是你出的?叫秦君派人把我连床一起扛回来。”
“是你自己太傲慢了秦君十张拜帖看都不看就丢垃圾桶里,怪得了谁,秦君没派遣三千甲兵把你抓回来就算是给面子了。”张仪捋着胡须,不以为然道:“我当初觐见先王的时候,吃的苦头可比你这还多,还被文官嘲笑,最终在哄笑声离开的朝堂,可看看你今天,耀武扬威,神气十足,快把那群老迂腐们气的头昏眼胀。”
“这是坏事吗?”
“当然不是,张仪看的很是解气。”张仪大笑道:“可算是让他们丢了大面子,痛快,痛快……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风骨,才是稷下学子该具备的气魄。”
“和风骨无关,他们只是群疯狗,见人就咬。”白觉淡淡道:“文臣武将在这一百年内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当然快闲的蛋疼,想找点麻烦事,行走天下的名士读书人越来越少,有能耐有胆识走一走天下的,即便有心来秦国诉说六国见闻,十个里有八个也要被这群老文臣们赶走。”
“他们自己本事没有,排挤人的本事倒是一流,事实总是如此……一旦社会发展进入稳定期,总会有些蛀虫死死地依附在政治体系里,想方设法的整派系,不想着报效国家拓土强国,反而口蜜腹剑,满心都是工于心计的算计,这些人要我说,就该全部撞死在函谷关前面。”
“过了过了。”张仪挥了挥手:“你怎么怨气比我还大。”
“不是怨气,只是单纯的看不过。”白觉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刚刚在朝堂上最想说的是什么样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
“我想说的是——请恕我直言,不是我针对在座位的各位,而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幸亏你没说,不然那群老臣怕是要脱鞋子砸人了。”张仪按着眉心:“年轻人,锋芒过盛可不是好事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如果我不秀,那就没机会了。”白觉说:“人生在世,总得秀一波操作不对么?”
“也是,你现在想藏也藏不住了,抬着你去秦王宫这事怕是已经传遍了整个稷下学宫,这下你可有乐子了。”张仪贼兮兮的笑道:“我想知道那群学子是怎么看你的。”
“那肯定是崇拜的视线,别人是走着去的秦王宫,我是被人抬着,能一样吗?”白觉一挑眉毛。
“确然如此,先生的确有被抬着来秦王宫的资格。”一个声音自后方传来,穿着黑红长袍的俊逸青年走入了大殿,他微笑着说:“若是先生愿意一接嬴稷之疑惑,即便让我秦国将士抬着您回稷下也无妨。”
白觉打量了一眼秦昭襄王嬴稷。
论辈分,秦昭襄王是秦始皇的曾祖父,而始皇是白觉的师傅,这辈分还真是有点乱。
他的眉宇间与赵政儿有几分神似,但赵政儿为女子面容清冷若仙,秦昭襄王则多了几分俊逸……但看上去还是有点娘,声音也略显中性,甚至看上去有点柔弱。
“参见秦君。”张仪起身拱手。
“见过秦君。”白觉也起身礼貌了一下。
“不必多礼,二位请坐吧,此地便只有我们三人,不必过于客气,君臣之间的繁文缛节暂且抛弃,我们直说正事便好。”嬴稷对两人回礼拱手,他也并未坐到正位上,而是拿了蒲团下来坐在了大殿之中,三人呈三角之势,他说:“请二位先生教我。”
从正确的历史来看,秦国确然有数代雄主。
秦孝公时期商鞅变法强国,而其子秦惠文王嬴驷更是改公为王,任用张仪为香锅,于六国之间纵横捭阖,而秦昭襄王嬴稷更是在位时间最长的秦王,长达五十年之久,在军事治国方面的成就不亚于其曾孙嬴政。
所以秦国崛起并非没有道理。
只是如今因特异点的变化,历史停滞了近百年,雄主未成雄主。
秦孝公以来已过百年之久,然而秦国始终未出函谷关,河西大地也在魏国的手里,别说东出亮剑,就连家门都不敢开,自然也没有了历史上那经常的横强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