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便是剑灵，妃雪它不懂得是非对错，不懂得道理缘由，也不爱去管那些琐碎之事，她身为剑，便是主人手中的利器，斩敌杀人，一切都遵从白觉的命令，从不会问一句为什么，只是偶尔使使小性子，就譬如现在，她很不乐意白觉将她打发的做法。

剑当然应该与剑主待在一起，共生同死。

“想什么呢？”白觉甩了甩脑袋：“死个屁……只是今晚得多费点力气而已……对吧，白虎！”

“口孔——！”

白虎仰天长啸，平地一声惊雷，雷光点亮了天地犹如白昼一刹那。

芬里尔与白虎立于白觉的左右，两尊神兽的威严震慑住了无数的生灵，惊鸟不飞，林兽匍匐。

在这茂名山林的尽头，饿鬼们的行军却丝毫不愿停歇。

白歌抬起手，站在林海之端，望着那席卷而来的黑色潮水，他冷冷道：“此路乃一方通行，滚你们的地狱里去吧，小瘪三们！”

战前嘲讽是习惯性的行为，只是白觉的拉仇恨行为似乎做不做都没区别，因为那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瞳都闪烁着强烈的杀戮欲望，除了杀戮和吞食之外，就别无所求。

饿鬼，进食却不得饱腹的生物，因为有着无穷的进食欲望，可不论吞噬多少它们都永远不会满足，越是进食就越饥饿，越饥饿就越要啃食……所以被饿鬼们所占领的区域中，甚至见不到一具尸体，找不到一块骨头，所有的血肉牲畜都被啃食的干干净净，好比蝗灾之下的庄稼。

如果白觉是个高僧什么的，说不定愿意舍身割肉拯救一下饿鬼们的饥饿，可他不是，不仅不是，反而满脸的嫌弃这群怪物长得太丑没有拯救的价值，于是抬起手打个响指，沉雷落地，数以千计的恶鬼们好似韭菜般倒下，化作漆黑的焦炭，可见颜值决定了待遇上的差距。

用戏谑的方式写这一场战斗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但事实上，白觉远远要更加吃力，他能拦住的数量终究是有限的，在这较为开阔的森林平原地区作战，能够一目了然的看见饿鬼们的进攻路径，利用冰墙隔绝战场，将敌人向他所在的区域挤压，这便是唯一可执行的战术，但同样存在巨大的误差概率。

因为……他也不是无敌的。

至少面对突然到来的袭击者的时候，白觉的防御显得迟了一些，他的肾脏上挨了一刀。

烈火之刀刺穿了小腹，当刀刃拔出来的时候，白觉觉得自己的腰子恐怕已经被烤熟了……撒点孜然味道也许不错，他还故作轻松的思忖着，自己已经被数十只赤鬼包围了。

赤鬼的模样与那些四肢干枯喉咙细小的恶鬼不同，其样貌更加接近于人类，披着铠甲，手持刀刃，獠牙外露，并且口中能喷吐烈火，似乎是精锐的小队，气息与都柏林里那只赤鬼截然相同。

而在这个包围圈的最外围，有一只青色皮肤的饿鬼，那把刺穿了白觉腰子的刀便是它投来的，气息不同，十分强烈……假设用等级制度来表达的话，这只青鬼已经二觉了。

“……呼，你能主动找过来还真是给我面子。”白觉吐出一口浊气，他凝视着青鬼，笑了：“不用我自己去找你麻烦了。”

他抬起眼眸，周身雷光大作，一个呼吸之间，白色的刺目雷光转化为深沉的赤色雷霆。

赤雷红电，让这苍茫的战场上染上了一层浓郁的血光。

白虎发出了狂怒解放的怒吼声浪，迎合着白觉此时此刻的想法，他捏了捏拳头，手指的骨骼劈啪作响，赤色的雷光映衬着他好似从尸山血海中穿行，连赤鬼们的目光都开始闪烁。

“正巧，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白觉右手一挥，残影留在原地，身形停在了包围圈之外，手中扼住了一只赤鬼的脖子，五指用力，将摘下的头颅丢到青鬼的脚下。

“来，陪我打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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