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不远处有白龙飞翔，看见烈火焚身，看见血染大地，看见有女子掩面痛哭，一幕幕场景宛若静止般凝滞于眼前，活灵活现的那般真实。

他问：“这些都是记忆吗？”

“是记忆，却不仅仅只是记忆。”白谛抬起手摘下一片草叶：“这里是因果彼岸，是因果收束与发散之地，是最初的起 点，也是最后的终点……如果你在这里改变了什么，也会让因果发散出去，当我摘下这片叶子，那在我记忆之中的那片叶子也真的消失了。”

白觉微微一怔，他看着那片消失的草叶，内心既震惊又不解：“你是说，这里改变的事实，会直接影响到现实的过去甚至未来？”

“不错。”白谛点了点头：“但是，这里的景象不会随你心意的变化，你能触及的因果终究只是跟你自己有关的那部分，你我所能看到的只有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份因果的最初起源。”

“起源……”白觉若有所思。

“但你即便看见了，也不要试图去改变。”白谛沉声道：“因果是每个人的樊笼，走不出去，如果你擅自改变过去，你的未来就会变得不确定，甚至让你自我都消失不见，所以不论看见什么，不论眼前是什么，你什么都不要做，就这么呆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因果彼岸之中对自我的最大考验，因为任何人的心中都有后悔，也有不甘，特别是让自己的人生彻底走向不同道路的选择，谁都不能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所以都想重新再选一次……可这样的想法往往只会带来更加糟糕的结果，因果的连锁是无法挽回的。”

“我知道了，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后悔所做过的选择。”

白觉深深吸了口气，他不太知道自己的起源是什么，但对于过去自己所做出的重重选择，他并不感到后悔，成为救世主之后，他从未背叛过自己的内心，并没有什么需要去改变，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中午吃炒饭还是拉面的选择会稍微纠结一下。

“这样最好。”白谛低声说：“我也不后悔，但有几次我差点也没忍住。”

“没忍住？为什么？”白觉问。

“没忍住抽我自己，妈的嘴贱，张口就是撩妹，闭嘴都是演技，心底没点B数，不知道祸从嘴出，踏马的不是当年这么嘴欠，现在的我能有这么惨吗！”白谛双手握拳，愤怒的咆哮道：“冬马雪菜才两个人就乱成白色相簿了，世界言叶两个人都能柴刀好船，三个人都会演变成可怕的发展，而我现在是彩虹色相簿了你懂吗！”

“我……”白觉想了想，也流露出了疲惫的笑容：“我大概懂吧。”

姓白的都该千刀万剐，总是没错的。

他突然觉得因果彼岸最好别给他整出一些感情纠纷问题，不然指不定他也要选择当场撞墙。

很快，场景的变迁开始了。

白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化，一眨眼的时间，从月下的高天原变换成了一条熟悉的街道。

斑马线，红绿灯，略显老旧的建筑，普普通通的行人。

没有近未来风格的街道规划，只有清晰的十字街口，没有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只有道路两旁有些年岁的店面，没有精神奕奕的少年少女，只有表情疲惫的午后上班族。

午后的阳光反射在玻璃上，照亮慵懒的时光，时钟滴滴哒哒的转动。

一阵悦耳的铃铛声传来，唤醒白觉儿时那模糊不清的记忆。

他抬起双眼，回忆中的宝贵场景，那早该消失的过去的世界就这么分毫毕现的展露于眼前，一如儿时的午后时光，他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白觉透过窗户看去，他看见了门后那个幼小的自己。

咖啡厅的门发出叮铃声响，纯白的少女走出门外。

寒姐姐温柔的微笑着，对着门里的小男孩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