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有点想哭的感觉，很久之前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累赘，又是一种强烈的无力感环绕着，同时她很不明白……

“为什么呢？”苏雨寒轻声的问：“你明明在另一个世界里不认识我，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安全？如果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无所谓的普通人的话，你不应该这么在乎我的……你的朋友也在战斗，你却并不阻止他们，你却一直都在阻止我接近战场，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一样……可你为什么知道？”

“当初你就仿佛一直都在躲避着我一样，态度有些严厉，眼神跟我很相似，可你为什么单独对待我那么温和……那只是同类人的相似么？”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对不对？你来自一个同样有着秀宁和诗冥的世界……但你说另一个世界里不认识我，这个世界也没有你，那也许另一个世界根本没有我对么？”

她低声的喃喃自语，自问自答之中，仿佛拨开了一层层的迷雾，仿佛距离真相已经那么的接近。

苏雨寒突然问：“你其实一直认识我对不对？”

“我……”白觉神情凝滞，他隔了很久都没回答，张了张口又没开口，他想要否认，但没能立刻否认，可就是这刹那的停顿和犹豫让她更加肯定。

“我明白了……”苏雨寒说：“我一定会找到你，等着我……”

她挂断了电话，并没有继续哀求恳求什么，她自己做出了决定。

白觉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久久之后才说了一句：“哎……我怕是要暴露了。”

……

燕京城审讯室。

苏雨寒握着北高的手机，五指无意识中不断用力，手指已经捏碎了屏幕，钢铁在她的掌心化作扭曲的一团，而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满心只有一个想法。

一早就该猜到的……

一早就应该意识到的……

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呢？是因为我没想到，还是因为我不敢这么去想，又或者说，是认为这种荒唐的事情不太可能？还是因为那孩子跟他着实不太像呢？但如果他不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为什么对待自己这么特殊？

苏雨寒抿着嘴唇，松开手掌，手机已经化作一团废铁。

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了，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那一切都符合了。

想到这里，她的浑身都不由得的战栗，心脏加快，呼吸变得急促，控制不住的欣喜，抑制不住的感伤。

“雨寒？你没事吗？”李秀宁轻声问。

“没事，放心，我很好……甚至好极了。”苏雨寒深深吸了口气，冲着李秀宁一笑：“我只是很开心，开心的想要流泪了……但是暂时还不行流泪，我要去见他，最好立刻就见到他……”

李秀宁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李诗冥也是问：“他说自己要去哪里了吗？”

“没有。”苏雨寒摇头，她笑着说：“那孩子太固执了，这点倒是没什么变。”但她继续补充道：“但我或许猜得到……已经想起了一些令人怀念的事。”

她缓缓转身，从北高眼前走过。

北高看见了她的手掌有一抹鲜红色，本以为是刚刚被手机划破掌心流血了。

然而他定睛一看，的确是鲜艳的血红色，但流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