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的车夫吃力地将煮粥的大锅递给她。
她双手接过架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回来。
路上再次谢绝了来自其他公子哥示好的帮忙。
“谢郑大官人好意,不必了。”
“谢王大人好意,不必了。”
从头到尾,她就这么一句台词,这些天面无表情地念了无数遍。
杨明看在眼里,不由地越来越好奇了。
这位绿儿姑娘,是花魁赛天仙的贴身丫鬟。
明圣湖结冰后,画舫只得歇业。
七位花魁便被迫下船,进城居住。
寡妇门前尚且是非多,艳绝大兴的七位清倌人就更不用多说了。
似乎离开了画舫之后,那些人也就不那么忌惮画舫背后的主人了。
从她们下船的那一日起,明里暗里便有数不清的黑手朝她们伸来。
为了自保,七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酒绝冯圆圆和茶绝甄微,已经基本选定了梳拢的人家,便欣欣然住进了权贵的别院,也免去了旁人打扰。
琴绝冷玲珑和棋绝温如玉,在下船后不久便一同挂出了通告,说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要出去云游待春暖花开再回来,随即联袂而去,如今也不知道到哪了。
至于画绝秋丹雪和诗绝慕念云,避无可避便索性在城里包下了一处茶楼,隔三差五便宴请宾客、吟诗作画,入场费收到手软,堪称劳模的典范。
只有书绝赛天仙,既不投靠人家,又不云隐,也不宴客,只是大大方方地找了个偏远的小院住下,身边也只留下了贴身丫鬟和无家可归的瘸腿车夫。
至于其他下人,一早被她打发回去放假了。
如此一来,上门骚扰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而赛天仙能做的只有减少抛头露面,以及一次又一次不亢不卑地拒绝。
这大半个月过去,永宁城的权贵或多或少都碰了几次钉子,也就安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