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海心:“……妈妈。”
邱妈妈问:“怎么了?”
邱海心:“有没有什么风景不错的墓地啊,我给自己备下。”
邱妈妈给了她一个爆栗,嗔道:“少胡说八道,出来吃饺子。”
在外头,云晚汀自然不好意思让人喂饭,自己用小勺子舀饺子,慢吞吞地吃。
邱妈妈又端上来两小碗甜品,将其中一碗往他手边推了推,又引着他的勺子探入碗中道:“汀汀尝尝阿姨煮的牛奶鸡蛋醪糟,你才生过病,得好好补补。”
邱海心随之道:“对呀对呀,我妈妈煮的醪糟味道可好了,顾总肯定不会做这个吧。”
云晚汀尝了口,的确香喷喷的,牛奶醇厚,鸡蛋滑嫩,醪糟酸甜,从舌尖一路暖到胃,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碗。
还是邱海心发现他双颊愈来愈红扑扑、动作明显迟缓,赶紧叫停了,否则这一小碗他能全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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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休与等在邱海心家楼下,从接到电话起,他眉头就未曾舒展过。
瞧见邱海心踉踉跄跄地扶着云晚汀出来时,眉心沟壑愈发加深。
不待邱海心走近,顾休与便迎过去将云晚汀揽过来,轻声唤了句:“幺幺?”
“嗯!”云晚汀“噌”地举起手,大声回答了句,继而软绵绵地往顾休与身前一靠。
身上的外套松松垮垮地披着,顾休与给他裹上,他又不高兴地挥开。
邱海心弱弱道:“……他、他说自己热。”
顾休与目光移过来,邱海心浑身一凛,继续硬着头皮道:“顾总,我是真没想到汀汀喝点醪糟就醉了……但是这个对身体好的。”
顾休与只略略颔首,打横抱起云晚汀,大步朝自己的公寓走。
邱海心立于原地,瞧着云晚汀双臂环住顾休与的脖颈,黏黏糊糊地伏在男人颈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顾休与则时不时给他拢紧身上的外套,他挣扎,顾休与便耐心地轻声哄。
二人面庞离得极近,几乎是贴在一处。
倘或旁观者位置不对,几乎要错以为顾休与正垂头吻住云晚汀。
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邱海心才从呆愣中醒过神来。
女人独有的准确直觉浮上心头,她喃喃道:“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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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汀跟小动物一般亲昵地蹭了蹭顾休与的颈侧,欢快道:“顾叔叔,我唱歌给你听吧。”
他皮肤柔嫩跟奶冻似的,还这么香香软软地贴着脖子蹭,带动着圆润可爱的耳廓,若有似无、天真诱人地撩拨着。
顾休与额角直跳,喉结无意识地频繁滑动。
才按捺着朝一旁稍稍分离一些,云晚汀又旋即贴紧了,又不舒服地轻哼了声。
顾休与闭了闭眼,扣起指节松了松衣领,嗓音微哑道:“回家再唱,行吗?”
云晚汀点点头,乖得不行。
一边点头一边开始唱。
顾休与:“……”
此时刚入夜不久,小区内来往行人难免被歌声吸引,暗自瞥向顾休与怀中。
顾休与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从花木之间的一条小径绕过去,隔绝了四面探究的视线。
云晚汀浑然不觉,自顾自投入地唱着歌,直至两人进入电梯后才结束,臭美道:“顾叔叔,我唱得好听吧。”
“好听,”顾休与低声道,“自己写的?”
他说话时胸腔微振,吐息间热气拂在云晚汀耳畔,云晚汀痒得小声笑,摇头道:“是小时候妈妈唱给我听的。”
妈妈是吴越人,云晚汀的歌声也如同来自吴越的清溪上,轻轻悠悠的小调里每个音都是水乡的柔和温软。
云晚汀低喃道:“顾叔叔,我好想妈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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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不宜洗澡,顾休与将云晚汀抱进浴室洗了手和脸,又接了盆温水,给云晚汀泡脚。
云晚汀在小板凳上坐不住,情不自禁想踢水花,又被顾休与按住双膝道:“别胡闹。”
他扁扁嘴,又蓦地想起和邱海心的聊天内容,好奇道:“顾叔叔,你素到三十一岁吗,素是什么意思?”
顾休与:“……”
他当即眉头紧锁道:“谁教你的,邱海心?”
云晚汀忽略了他的问题,径自道:“女孩子们的话真难懂。之前也是,她们问我如果三个人同时追自己的话要怎么选,说一个相处起来最自在,一个最懂浪漫,一个最体贴……说恋爱一会觉得酸一会觉得甜,最喜欢的人也是最讨厌的人……”
他越回忆,神情越晕眩:“我听不懂!”
顾休与不由失笑,语焉不详道:“……不懂才好。”
他拿来干毛巾,云晚汀在上面踩踩踩,骄傲道:“我会明白的……今天我就明白了一点点。”
擦干之后,顾休与抱起他走向卧室。
云晚汀到处跑了一天也累了,双脚被热水泡过后,乏意便重重涌来。
他掩唇打了个轻而长的呵欠,缓慢地阖上眼。
顾休与给他掖好被角,云晚汀闭着眼翘了翘唇角,忍不住道:“顾叔叔。”
“怎么了?”
云晚汀将被子往头顶一蒙,语气神神秘秘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顾休与身形遽然僵住。
良久后,他缓缓道:“什么?”
一直未等到云晚汀回答,顾休与加重了些语气:“云晚汀。”
又过了几秒,他忍不住去揭开云晚汀的被子,手下动作仍是轻的,只是话语有些压不住的情绪:“你还这么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