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二阶·渴望——永恒刹那】
灰色长袍颜色化作漆黑的纯黑夜礼服,猩红色调的纹路染上礼服的边角,仿佛彼岸花盛开摇曳,领口束着变色的领结,胸口带有纯白葬花,他的面具似笑却哭,每一部分都完美遮掩住灵魂体本身,让他足以在这完全静止、连任何电子、原子、分子都不做任何运动的永恒刹那之中行动自如。
悲伤二阶·渴望,它将时光永恒停滞于这一瞬,时光完全静止,万事万物都将永恒不变,这份力量无疑已经接近神话,即便连白谛自身也是如此,由于时间停止,他完全可以借此达到不老不死的境界,只是他并无如此打算,而是在完全静止的时光之中,缓步行走。
他看见吉尔伽美什压抑的佯怒之色,大概是愤怒白谛输的这么快也这么干脆,他也看见了沙条爱歌胜券在握、运筹帷幄的平静脸色,她果然可怕,不论人心算计还是局面把握都是一位绝对的强敌。
继续向前,在黑泥英灵之中,贞德面色痛苦的注视着一位面容怪异穿着怪异表情狰狞的caster,蓝胡子吉尔元帅,她对于过去的战友无法下手,甚至无法理解他为何变成任何模样,叹息一声,白谛拍了拍圣女肩头,继续向前。
在前方,赫拉克勒斯开弓,伊莉雅坐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犹如进了游乐园的父女,在英灵丛中来回穿梭行动自如,甚至不需要用弓箭,直接拎起一个黑泥英灵当做钝器砸来砸去,仔细一看好像又是一个枪兵,果然幸运E,人群之中那么多人,谁都好偏偏是你啊,迪卢木多……
忍着笑意,一路走过,库丘林保持着旺盛的战意,在守护着他的御主,白谛瞥了一眼玲珑馆美沙夜,她的体内有令人厌恶的诅咒气息,一旦发作,会将人的灵魂污染,对着后背一拍,将诅咒取出,它看上去犹如一只毒蛇,对白谛吐着杏子,不看一眼,直接丢在地面踩上一脚令其暴毙。
而在更前方,斯卡哈严阵以待,冲锋陷阵之中,动作略显色 气,但同样危险致命,白谛走过她的身边,她的眼瞳中倒影着半个人影,似有察觉。
在海上的冰桥位置,玛修解放宝具,藤丸立香小姐徒手胖揍英灵,两人合作,亲密无间,硬是拖延了十多分钟,不过力有未逮,抵抗不住过多的英灵,只能边打边撤,不多时已经距离陆地有数个海里的距离。
而在更远的位置,爱因兹贝尔的别墅里,维娅竭尽所能的治愈着尼禄致命的伤势,蔷薇皇帝稍有恢复,睁开眼睛,提着原初之火便想要冲出去,看着她紧要下唇的不甘之色,果然是因为表白被拒之后恼羞成怒想去找白谛算个账,而有几位走散的黑泥英灵已经围绕住了此地,打算伏击她们,顺手给他灭了。
停滞的时空里,每一人各有不同。
【消除记忆,她们会彻底忘记你是谁,‘白谛’这一概念会消失在型月世界之中,你会少了很多麻烦,而付出的代价同样是记忆,只要你确信自己不会后悔,那便可以开始执行】
“……我果然还是下不了手。”良久,白谛苦笑,自嘲着自己的怯弱:“一想到之后再见时,我记得你,而你不认识我,便有种痛苦的窒息感……什么为了其他人的幸福就可以牺牲一切啊,只是自我满足,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退缩,我也真是受够了我自己。”
【放弃也是不可多得的勇气之一,但书记官,你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我知道……代价迟早会支付。”白谛抬起头看着不再闪烁的星辰,月光仿佛聚光灯照射自己,让他无处可藏:“如果我忘记了她们,她们也忘记我,这一切将不复存在,作为解脱是最好不过的了,谁都不用恨,不会爱,不去愧疚和伤感……啊,真是矫情,前几分钟还做好了决心只是见最后一面,而现在却开始后悔和害怕了。”
【需要读档吗?只要你点头,一切重新开始】
“一样的,我就是我,不会变,再来多少次结果也是一样,这就是我,无可救药的我自己,而如今我终于明白,相较于躺在病床之上在痛苦中动弹不得的自己,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一点长进,还自夸自卖的挣扎着自以为成长了,犹如在襁褓之中的婴儿谈论着自己要成为世界第一。”
白谛停驻脚步,眼前还是布伦希尔德,眼前恍惚,真实的自我残酷的令他自己都感到绝望的可笑。
一位在病痛之中挣扎垂死的绝症患者;一位在无限世界遨游具有永恒生命的书记官。
在那么短暂的时间之内进行了身份交接,那作为曾经的绝症患者、如今的书记官,他最想做的,是什么?
自然是玩个痛快。
白谛从始至终从未改变,一如既往的期望着更遥远的世界,他渴望去更远的世界去旅行,见识更多更广阔的景色,与形形色色的人们互相结下羁绊,然后背负行李去往下一个世界,直至何时再回头,与朋友们举起酒杯互相庆祝,有曾经的可爱萝莉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有含情脉脉的女孩们在他归来时热情舞蹈。
他很向往那种生活,在不同文化的地方结识不同的人,在不同环境的世界品尝各位食物,在不曾重复的旅程之中见识不曾见过的美妙情景,即便那令人哀伤和难过——正如东方世界之中,他与东方风祝相遇成友,百年后再遇风祝后人东方月初,可他也只是稍有遗憾,却连眼泪也不流一滴,平生未见故人,他也将这当做生命常态。
白谛是一位合格的旅行者,错就错在他不该去管太多。
越深刻的羁绊会带来种种不同,多年后,或许朋友能为他举起酒杯,而爱他之人却恨不得剑拔弩张,只因他的承诺种种从未兑现,而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会无奈和悲伤吧,但绝对不会因为愧疚等等而留在这里。
白谛喜欢布伦希尔德的纯真和温柔,他也喜爱尼禄的热情似火和豪放不羁,他更憧憬斯卡哈的冷艳和外冷内热,可这不是爱,不论如何的痛哭哀求也不能让他选择留下来,而他也更不可能做出选择,被痛恨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