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寒兵长桥血。”
他轻轻一弹,银丝发出了古筝般优美的音符,那犹如漆黑浪潮怒涛袭来的人群的动作为之一滞,数以百计的手脚断肢在风雪之中抛飞,谁也看不清自己的手在哪,哪一条才是自己的脚,好似激光过境,除却留下中央的疏漏位置,没有收割这数以百计的人命,也给予了他们足以失去战斗力的重创。
最少者被断了两肢,最多者被断了四肢还有脑袋,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非要瞎几把乱起跳了。
无名吐出最后一句:“莫说天真笑无邪。”
他牵着长孙忘情的手,她呆滞的目光很快化作清澈,不仅不觉得残酷,反而有种隐隐快意,这就是复仇的快感!
一路向前,跨过挣扎的人群,没有人试图阻拦,生怕自己再被断手断脚……死可以接受,但目前他们已经生不如死,古代将士兵卒少上肢体,其结果代表什么,不言而喻,没有取之性命,却给予仅次于死亡的痛苦,这是无名的仁慈,也是无名的残忍。
七天建筑,第三天津桥,破关!
下一座七天建筑,天门,应天门,或者该称为则天门,对应天帝所居住的紫薇宫的正门,即为二十八星宿的角宿,为东方七宿之首,两颗星仿佛苍龙之角,为黄道所过之处,故谓之上合天门入明堂。
则天门是极其具有历史含义的建筑物,在此隋炀帝俯视过他的城市,李世民下达过焚城令,唐高宗昭释百济扶余王,武则天称帝,唐玄宗接待日本第八次遣唐使都是在此地,可以说在唐代,它足以于北京午门所媲美,而起总高度已经超过了天安门,大约有目前时代的十二三层楼的高度,其建造更是古代都城宫门最高水准,两重观三出阙,其整体并不平整,从上看去,是一个凹口。
凹口的位置很大,足以媲美一个广场大小,不仅造型奇特,并且很实用,是人造的围杀之所。
待到无名踏入应天门的那一刻起,杀机四伏便已经有了征兆,可他不管不顾,一路向前,直至踏入了门前广场的射杀范围之内,刹那间,在应天门之中楼阁高台乃是许多隐藏隐秘空洞之中架设了超过了千数之上的弓箭手和弓弩,每一名开弓之人都各具雄浑内力,其中甚至有数十架失传了的诸葛连弩!
“发!”
不予通告,不留活口。
飒飒飒飒飒……比之漫天飞雪也不遑多让的箭矢蜂拥而至,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别说马蜂窝了,能留下一个全尸已经是幸运至极!
剑雨一共十轮,直至弓箭手已经拉不开弓弦为止,而在弓箭肆虐之时,四周已经围上了身披重甲大盾的玄甲军以及一千数量的轻骑兵,原本可以再投入三倍数量,可这儿毕竟是洛阳,不是沙场,动用全部兵力反而进退不便,一万人的围杀阵势应当已经足够。
应该吧……
高楼之上,狄仁杰紧握着亢龙锏,他知道这些攻击根本破不开先天武者的气罩,但只要见识到了御林军的战力,哪怕是先天也应该知难而退,想要在万军从中踏破应天门何其难也,放弃吧!
待到烟尘散去,平整光洁,也不知用了多少上等白岩铺就而成的广场,此刻布满了道道狰狞的伤痕,附着数十年功力的箭矢破岩如泥,深深刺入地面之中,弩箭无数,杂乱无章的刺在地面之中,方圆五十米距离化作翎羽弓箭的世界,可在这片漆黑箭矢之中,仍保留十步方圆未然一缕尘埃,平整大地,光洁如新。
肩头雪花犹在,他傲然而立,白衣胜雪,迎万人而不惧。
狄仁杰几乎咬牙切齿的发出命令:“骑兵冲锋!”
号角声起,千数骑兵踢了踢马腹,手持长枪,左右交叉,向着无名发起冲锋,环形的冲锋阵势可以令左右两波同时发起的骑兵擦身而过,只需保留足够间隙,可以轻松做到将内部负隅顽抗的残兵绞杀殆尽。
“骑兵?固然该兵种威力不俗,可也只是对于战场而言的,对我来说,不能再弱!”无名看着已经加速逼近三百米之内的骑兵们,打了一个响指,银丝扩散,呈环形,在月光之下,倒映着雪白和赤红,马匹们发出痛苦的哀鸣,比之绊马索更加行之有效的方式便是砍掉它们的四足!高速下的马儿脚下失去赖以生存的马蹄,纤细的断肢支撑不住重量,一个踩空,全部砰然摔在了地面上,所有骑兵也都被惯性狠狠地抛出了十米以上,骑兵轻甲也不足以承受这等沉重的力道,断手断脚算是轻了,其中不乏折断腰椎,后半生再难站立之辈。
一瞬,千名骑兵,全部伤亡!
无名轻轻一弹,残留在银丝之上的鲜血顺着飘雪而落,地面之上的洁白,更多了数十道狰狞,他一袭白衣,眼眸微寒,没有愧疚,没有残忍,只是践行着他的承诺——夜半钟声,踏破应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