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一拍桌案:“好一个乱臣贼子,我泱泱大唐,竟然无人拦得住他!天要亡我啊!”她丹凤眼之中透出点点锋芒:“哀家移驾天堂,这天宫今日,怕是要血流成河啊!”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向后方退去,退守通天浮屠。
……
七天建筑,应天门,破。
下一建筑,天宫,即明堂,含元殿,通天阁,万象神宫,即对应紫薇垣建造的皇宫,武则天修建明堂,也有一统天下之意,法紫薇以居中,拟明堂以布政,其野望可见一斑。
天子明堂,象征一国气运之心。
无名踏足其中,所观所感并非是其富丽堂皇,而是天上星辰与大地龙脉的相互辉映,普通人感受不到,风水术士只能察觉一二,庞大的气运有如代表国家鑫隆昌盛的根基,只要有它在,大唐不愁人杰地灵。
“倒是壮观,可惜跟我无关。”无名表情淡然的向前迈步,骤然间,他停下了。
天地飘着雪花,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浸染着他一袭白衣,而与他截然相反的则是在万象神宫之前,黑甲银枪,周身三米之内,无雪飘入,一身铠甲残破不堪,道道无一不是从战场之中拼杀留下的痕迹,沁出的猩红血腥味道更是百人斩千人屠的证据,杀意之盛,战意之猛,令人不得不想到曾经威震大唐的后起名将。
“试问将军名讳?”无名拱手道。
黑甲之下,传来了苍老的声音:“老夫薛仁贵。”
“三箭定天山,降服高句丽,一身仅有一次败绩的薛仁贵?可他不是已经在前些年便去世了么?”长孙忘情脱口而出,惊疑不定的盯着眼前的老将军。
“呵,黄毛小丫头,你不懂政治,有些人总要死了,才能让后来者居上,高宗去世,我若不死,大权在握,武则天容的了我么?”薛仁贵犹如一杆标枪,虽然老朽,可背脊仍不佝偻:“虽然看上去年轻,但你怕是早已超过了老夫的年级,称你一声前辈也不辱名声……”
“如果是想要劝我回去,最好还是别说,那只是浪费唇舌。”无名平淡道:“我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心慈手软,武则天一样,你也一样,想拦住我,用实力说话。”
“哈哈哈!我薛仁贵看上去像是巧舌如簧之人吗?我不会恳求前辈放下执念,对于那女人的死活更是不关心,我所希望的仅仅只是一战!”黑甲之下的苍老人影传来疲惫的声音:“我老了……老到快要握不住兵器了,死在病榻上对于一名武将而言,是多么的屈辱,如若可以,我希望最后一刻死在战场上。”
“好。”无名不假思索:“这一战,即分高下,也决生死。”
“多谢前辈。”
话音落下,风雪簌簌,天地之间寒风更冷,无名白衣胜雪,薛仁贵黑甲金鳞。
银枪挥舞,眨眼之间,卷起狂澜,天空之中传来了沙场里的呐喊之声,大片雪花铺就而成的广场犹如被扫荡的残兵败将,被清扫至空空荡荡,风雪被隔绝在外,一身狂暴杀气,战场血气方为他持有的力量之源。
一记千锤百炼的铁枪横扫,硬是挥舞出了上等武学的霸道气息。
无名退后半步,枪尖在他的鼻尖三寸之外划过,锋锐的杀气刺痛了他的面颊。
一枪横扫未中,薛仁贵以离心力带动沉重步伐,就地一次旋转,手持银枪,二度杀来,回马枪快若电光,即便他单枪而来,身下无马,仍然迸发出无穷威力,犹如骑乘之中挥出的全力一刺。
这一次,避无可避。
无名能看见在盔甲之下,那双眼睛充斥着疯狂与欣喜——吾战之心,至死方休!
他唇角扬起一丝微笑,脚掌抬起,一脚踢在刺来的银枪枪杆之上,猛烈的力道将枪刃协同持枪之人一同掀飞,薛仁贵下盘未稳住,身形腾空了约莫半秒时间,与此同时,他的反击已经到来,两根白皙到不似男子的手指向前伸出一尺距离,看似平庸甚至可笑的攻击,却足以令练武之人胆战心惊。
普天之人都知道,剑客有两种夺命方式,一是他们的剑,二则是他们的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