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句话都犹如恶魔的低语声,诱惑着美红的精神,驱使着她的步伐,操控着她的言行。
“辉夜!”藤原妹红发出愤怒的低吼声,可她握着刀刃的手仍然在颤抖,仍然在犹豫。
辉夜轻笑一声,仿佛嘲弄:“你可以慢慢犹豫,但我不会等待下一次……你就用一生去后悔吧,后悔放弃这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后悔没能鼓起勇气实施你的复仇,后悔你的人生就此彻底止步,后悔你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你这个……臭小鬼!”
“辉夜!我要杀了你!”
美红猛地冲了过来,刀刃对准了辉夜的心口,她飞扑上来,整个人都拥入辉夜的怀中,刀刃刺破她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大片鲜红的素白唐衣,犹如一朵彼岸花盛放,那如星空一般的瞳孔迅速涣散,一头夜色长发在走廊上铺陈开来,仿佛最为上等的绸缎。
她死了,死亡时仍然那么美丽。
“鲜红……血原来有这么鲜红啊。”藤原妹红手指颤抖着,想要笑出来,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更加难看的笑容,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在一时的愤怒驱使之下做出了多么不可挽回之事:“这是,这……不,不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但是她强迫的……不是我……”
她喃喃自语,状若疯癫,无奈痛苦惊愕等等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令她瞬间心灵失守。
鲜血浸染在四周,藤原妹红无意识之中从辉夜的怀中捡到了一颗造型奇特的树枝,落入掌心时,它激烈绽放出了三色光芒,红色蓝色白色的光芒盛放,如此美丽炫目,令人迷离,可它突然的绽放使得妹红手掌一抖,将其扔开,她正跌跌撞撞的想要后退,这时却听见了一声叹息。
“只有三色么?”
她惊愕的寻声看去,只见本该被贯穿心脏而亡的辉夜姬却已经站起身来,她平静的拔掉插在胸口的刀刃,鲜血很快止住不再流淌,那灰白无神的眼眸重新焕发出了光泽,除却一身血渍之外,与先前别无二致,她将其妹红扔开的蓬莱玉枝捡起,目光叹息之中带着无奈。
“我的确已经将你的感情诱导至极限状态,可最终也只开放出三色,不过比起你的父亲要强,他也只能令其开出二色,被权力和美色迷惑了双眼的人根本不会抱有绝强的信念,算是一个聊胜于无的安慰奖吧……看来我真的没有机会再见这优昙花七色齐放了。”
她神态寂寥,自言自语,这时注意到了藤原妹红惊愕的目光,于是微微一笑:“不用露出那么惊愕的表情,我是永恒不死的存在,怎么会因为被刺穿心脏而亡?想杀我,你还早了十万年,记住了,你是杀不了我的,永远永远也绝对不可能,现在,离开这里,臭小鬼!已经没有你的任何事了。”
她走入房间,合上房门,重新沐浴更衣。
妹红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白樱楼,一路走来,她一直无法忘记亲手杀死辉夜的那种感觉,犹如噩梦一样如影随形,疯狂叫嚣着,提醒着她,再杀她一次,杀了她!这一次一定要彻底将她杀死!
可她是永恒的!
永恒不死的生命,永恒不灭的美丽。
根本不是我所能比得上的,不仅无法追赶,甚至连毁掉她的美丽也做不到。
“那,究竟什么才是永恒?如果我也成了永恒,就能如同她一样美丽,能够将她杀死么?能够完成复仇,成为完整的人类么?”妹红将每一丝疯狂的念头压抑的更深便愈发痛苦:“那样妖冶的美丽,不死的永恒,真的就有这么吸引人到不可自拔么?”不知奔跑了多久,在黑暗的竹林之中,她蜷缩起瘦弱的身躯,呢喃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成为她一样的永恒!”
……
“还有三分钟。”白谛不用看也能精确把握时间:“月光的通路就将打开。”
雪絮轻声道:“舍不得吗?”
“得看她自己怎么想,如果不留念地上,我不会强迫,但如果她想留在这儿,那今日月面使者必然无功而返。”白谛轻松惬意的语调之下去暗藏杀机。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辉夜身着华丽十二单唐衣,步步生莲,犹如即将出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