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别被她激怒了，你和她们一起离开。”白谛挥炎成袍，开启灵魂武装：“我来拦住她！”

“小心点！”萃香咬了咬贝齿，大局为重，她也必须承认目前的自己赢不了酒吞童子。

“终于有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了，少了许多碍眼的苍蝇，感觉好清爽。”酒吞童子拾起酒盏：“要喝一杯吗？”

“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解放鬼族的禁锢，你已经做到了。”白谛指着下方一个个像是得了卡赞综合征的鬼族们：“然后呢？你作为唯一能控制这千匹恶鬼的百鬼之王，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明明你薄情寡义，连杯酒都不跟我喝，那个傻丫头就这么好吗？明明迟钝的和木头一样，哎呀，还是说，你其实是萝莉控？喜欢身材娇小一点的？”酒吞童子吃惊的眨了眨眼睛。

“不打算说也无碍，我大概已经猜到了。”白谛不理会对方的戏谑，直言道：“你恐怕不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大江山，是打算将京都占领之后，建立一个属于鬼族的夜之帝国吗？”

“嗯哼~”酒吞童子不置可否。

“不回答也是一种默认，我从萃香的身上一点也找不到这种野心，即便是负面情感的聚合体，你也不该这么强，更不该有如此强烈的欲望。”白谛越来越疑惑：“到底是谁创造了你？天狐，还是……”

“你真的猜不出来吗？能够将欲望和本我分离，制造出两个相同却又截然不同的个体，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不，一只妖怪才拥有这种能力。”酒吞童子看穿了白谛内心的动摇，她迟迟不肯说出正确的答案，但白谛从一开始就知道到底谁才是幕后主谋。

“……如果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打算让她称心如意？你的族人在流血，在死去，你没有一点悲哀，没有一丝感伤吗？”

“你是在怒我不争吗？”酒吞童子眯起眼睛：“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

“你的确太天真了，凤凰涅槃，需要经历烈火焚身之苦，雄鹰老朽，需要在岩石上磨掉自己的爪子，在痛苦中让其重新变得锋利，什么都不做是不会产生改变的，我只是被利用的同时，也利用了对方罢了，她给我创造了最好的条件，顺势而为，有什么对与错？”酒吞童子嗤笑道：“我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行动！仅此而已！”

“说得好。”白谛看向与茨木缠斗着的萃香，再度腾空的北斗，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悲哀之色，鲜血染红了宴会，残缺的尸首满地：“或许我的确天真吧……”

他给不出一个更好的答案，人类讨鬼，鬼族食人，当力量不再均衡之时，必须消灭另一者才能为自己的族群谋得一条生路，共存同样意味着相互损耗，意味着仇恨连锁……

这件事太过于残酷，以伊吹萃香的良善，她做不到，所以需要一只妖怪来代替，她便是酒吞童子，她是自私欲望的集合，不会在乎他人看法，只为了自己的目的，与对方互相利用。

北斗腾空驾云而去，千匹恶鬼紧随其后。

白谛缓缓腾空，火焰在背后编织为双翼，他不想插手其中，可事到如今，无路可退，他想不通，索性不再多想，唯独只有一点十分明确，他没有后悔，仍然心甘情愿被利用着，为了一个承诺。

酒吞童子注视着白谛远去的背影，她坐于原地，自斟自饮一杯。

背后，间隙打开，金发道袍的倩影走出，八云紫微微出神，轻叹：“他还是看出来了。”

“他那么了解你，能看不出来吗？”酒吞童子讥讽一笑：“驰名天下的妖怪贤者也不过如此，你看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真是一幅杰作。”

收敛了心神，八云紫冷漠的瞥了一眼酒吞童子：“我果然还是讨厌这个状态的你。”

“可我和她是被你亲手分离的，不管你多厌恶，能帮助你成就大业的，也只有我而已。”酒吞缓缓晃动酒盏：“没有你的默许，四国万鬼今夜不可能闻风而动……你用了这么多年，就为了布上这么一副棋局，可直至现在，距离最后一步只有临门一脚，我仍然没有弄清你想做什么。”

“算是饯别的礼物，我可以告诉你。”八云紫仰望着皓月：“毕竟你已经活不过今晚了……”

酒吞童子面沉如水：“你还杀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