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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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老爷子的意思,先把元宝认下,这样迁到县里生活也不会被官府查问。

等上几年,等岁荌到了娶亲的年纪,娶了夫郎成了家有了认领资格,再把元宝迁到她的名下,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不得不说老爷子到底是老爷子,活得久见得多,就岁季情这种情况,她要是不能赚钱还想要个女儿,将来家里定然拮据,人穷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老爷子是给岁荌和元宝留了条后路。

岁荌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她倒是没想到岁氏可能会“卖”了元宝,她只是想着把人认在自己名下,这样更放心。

老爷子跟村长走后,元宝和岁荌剩下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吃了。

岁荌把菜收拾收拾,准备晚上热一热再凑合一顿。

两人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岁荌拿了盆打水洗衣服。

虽说已经分家,但还没拿到银子,岁荌就没打算走。

她就天天在家里晃悠,气死岁氏!

“元宝,你现在还小,所以我给你洗外衫,”岁荌拎着那件葱青色的衣衫跟元宝说,“但是,那些小衣你得自己洗,就你盆里那两件,你自己洗。”

她手指着小盆里元宝的贴身小衣。

元宝点头,乖巧又贴心,“等元宝长大了,帮姐姐洗衣服。”

倒也不必,岁荌还没懒到那种地步。

晚上,岁荌盘腿坐在床上,就着豆粒大小的油灯光亮,将元宝那块靛蓝色的包袱皮拿过来,“我裁一块,给你缝个钱袋子怎么样?”

她当真是没什么好布了,不然也不会裁剪元宝的包袱皮。

“好。”元宝脱鞋爬上床,挨在岁荌身边看她缝钱袋子。

岁荌手巧,虽说不会绣花,但缝个钱袋子还绰绰有余。

没一会儿,她把钱袋子缝好了,穿上绳,递给元宝,“以后这就是你的小金库,留着存放你的零花钱。”

靛蓝色的小圆袋子,很是好看。

元宝眼睛亮晶晶地接过来。

大人才有的钱袋子,他现在就有啦!这东西连珠珠都没有呢。

见钱袋子里面空空的,岁荌掏出一枚铜板给他放进去。

元宝开心极了,脆生喊,“谢谢姐姐!”

他这副小模样,看得岁荌手痒。

岁荌眨巴眼睛,手肘抵在膝盖上,掌根托着腮,迎着油灯光亮,笑盈盈问他,“那你拿什么感谢我啊?”

元宝一愣,“啊?”

他想了想,慢吞吞把钱袋子里的一枚铜板掏出来,迟疑着放进岁荌摊平的掌心里。

岁荌,“乖~”

元宝,“……”

元宝低头扯着自己的钱袋子看,里头空空如也。

刚到手的铜板,没了。

元宝不仅没了一枚铜板,还搭上一句“谢谢姐姐”。

不得不说,岁荌在哄骗小狗这方面,有一定的天赋。

岁荌美滋滋地把铜板收起来,没有半分愧疚感。

元宝哼哼唧唧,小声吭哧,“你都给我了,算我的了。”

“什么你的我的,”岁荌听见外头有人敲她偏房的门,猜到是岁季情来送银子了,顿时高兴地下床穿鞋,伸手揉了把元宝的脑袋,“别说铜板了,连你都是我的。”

她就要有银子啦!

岁荌搓着手去开门。

元宝坐在床上摸了摸被岁荌揉过的脑袋,慢慢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是姐姐的。

是岁荌的。

不是没人要的野种。

岁荌打开门,果然看见岁季情站在门外。

她脸色很难看,脖子上有道指甲盖挠出来的血印子。

显然,为了这五两银子,岁荌算是把岁季情跟岁氏得罪狠了。

但——

管她呢~

银子到手就行,这大姐跟姐夫,谁爱要谁要,反正她不要。

岁季情站在门口,连偏房的门都没进,或者说,她一直没在意过她这个妹妹在家里是什么样的生存处境,住得好不好冷不冷热不热,她都不知道,好像只要看不见就不用管。

两年前,岁荌拿着刀逼岁氏分家,那时候岁季情都没意识到问题多严重,直到今天,岁季情才抬眼正式看自己的这个妹妹。

她这两年长高了不少,以前只到她肩膀的人,如今都跟她一般高了。

她生了双含笑招人的桃花眼,看人待物总挂分笑意,这点倒是跟母亲很像。

可母亲是个老好人,没有半分脾气,岁荌却不同。

她像是在心底划了条线,线以外的事情随便如何她都不管不问,但你的脚不能踩在她的线上触碰到她线以内,否则,她定锱铢必较。

母亲被她划在了线内,元宝被她划在了线内,而自己这个大姐,却在线外。

岁季情分不情心里是什么滋味,又或者说,如今已经这样了,再多想还有什么意义。

“银子给你,”岁季情把五两银钱递过去,垂眸说道:“明日早上我去街上摆摊写字,你要是要我摁手印,明日跟我一块早起。”

她低头,正好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见岁荌脚上那双缝缝补补的破旧布鞋。

鞋面上原本的布料已经分不清颜色,鞋帮被磨得起毛,连鞋底都薄了几分。

整个村里就岁荌长得最好看,也就她穿得最寒酸。

岁季情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别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岁荌接过银子,笑盈盈看着岁季情,“谢谢大姐。”

岁季情抬头看她,岁荌越是不生气,越是不说狠话,她越觉得这个妹妹离自己遥远,两人仿佛陌生人一般,“没、没事。”

岁荌银子到手,直接将门关上。

岁季情站在门口,能听见里面岁荌欢呼一声,说道:“元宝,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就滚蛋~”

里头小孩傻乎乎问,“滚去哪儿?”

是啊,岁季情想,她们能滚去哪儿呢?

岁荌弹元宝脑门,“滚去给你办户籍。”

元宝高兴地站在床上,“好!”

屋里的快乐跟岁季情无关,岁荌的真实情绪也跟岁季情无关。以前无关,现在无关,以后也无关。

堂屋里,岁氏眼睛都哭肿了,坐在床边抹眼泪。岁宇宇头回见着今天这种阵仗,下午跟着岁氏哭,这会儿已经累到睡过去。

瞧见岁季情回来,岁氏先看她的手,见她手里空空,又忍不住嚎哭起来。

五两银子,是家里全部的家当了,是岁氏这些年一点点攒的余钱,他连口肉都没舍得买,如今全给了岁荌。

这么些银钱,就是丢进水里都能听见个响声,唯独丢进岁荌的嘴里听不见半分动静。

岁大宝那个白眼狼,根本就是个不念恩情的人,她们给她五两,她一声不吭全收下了,竟不知还一半回来。

这哪里是分家,这分明是抢钱啊!

岁氏哭闹,岁季情权当听不见,她照旧洗脸睡觉。

岁氏看她这样,心里阵阵发苦,心底止不住地泛起凉意。

岁氏头回觉得自己嫁错了人。

跟村里浑身汗味的臭女人们比起来,岁季情干干净净身上带着书卷儒气,她不大小声说话,不打骂夫郎,连他没生出女儿都没什么怨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