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
“宫里跟宫外不同,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牢记自己的身份。”沈云芝收起名单,看向十人。
这话像是对她们所有人说的,但点的是谁,沈云芝跟岁荌心里都清楚。
说完,沈云芝走在前面,其余十人由岁荌带头走在后面。
沈云芝侧眸看了眼,皱眉道:“莫要连进宫都比着出风头。”
岁荌眨巴眼睛,虚心求问,“礼部尚书,什么叫比着出风头?”
她道:“我御医选拔是魁首,不站在这里站在哪里?站您前面给您引路才算恭敬懂礼吗?”
“还是说,您既不会看名单顺序,也不懂我们几人的名次,这才不知道我站在哪里合适?”
岁荌缓缓摇头,目露轻视,一脸“这也配当尚书”的怀疑表情,悠悠道:“那您失职了啊。”
沈云芝哪里容得别人这么说她,闻言立马将袖筒往身后一甩,摆出尚书的架子,沉着脸呵斥,“放肆!”
岁荌对上她动怒的表情,立马笑盈盈地抬手行礼作揖,扬声道:“不敢不敢,草民不懂宫中规矩,心直口快可能哪里说的不对,您一个尚书,怎么能跟我计较呢?”
她怼沈云芝的时候,声音轻轻,只容两人听见,她现在“赔礼”的时候特意喊的很大声,导致所有人都看过来。
沈云芝明显动怒了,定定地看着岁荌。
而她这副表情落在别人眼里明显一副跟小御医过不去的样子。
这下连周围引路的宫侍都看向沈云芝。
沈大人咋回事啊,怎么还跟个小御医计较起来,人家头回进宫,她何必如此苛责。
其她御医是跟岁荌一起选上来的,加上大家一起救了木小满,对岁荌印象好不说,还有股同窗之情。
见她“得罪”了礼部尚书,立马一起拱手行礼,维护起岁荌,“大人恕罪,岁大夫如果说错了什么话,一定不是故意的。”
岁荌跟着点头,表情真诚。
对对对,她都是有意的蓄意的,肯定不是故意的。
宫侍也轻声劝,“沈大人,您跟个小御医计较什么呢,她头回进宫不懂规矩,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一次。”
岁荌头回进宫不懂规矩,难道她礼部尚书也不懂吗?何必跟个小大夫计较。
尤其是她现在跟岁荌僵在这里,只会让她脸上不好看而已,毕竟她官大年长。
沈云芝如今反被自己摆出来官威架起来,竟有些有口难辨。只要她发火,就是她仗着官大欺负御医。
沈云芝跟人在官场上打交道,大家都是体面人,说话总留有三分余地,彼此面上都好看,导致她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这样的无赖了。
对方看着年纪不大,但很是聪明,一手以退为进全身而退,反而让她处于被审判评论的暴风眼中。
沈云芝看向岁荌,岁荌朝她露齿一笑,清晨清冷的光亮下,岁荌露出一嘴森森白牙,不怀好意。
沈云芝攥拳忍下,挽尊道:“是我过于操心后辈了,多唠叨叮嘱两句,反而让她不满,年轻人嘛……”
她潜意思指岁荌年少气盛不服说教。
岁荌拱手,态度恭敬卑微,迅速接话,“对对对,您说的都对,这样可以了吗尚书大人?”
沈云芝,“……”
沈云芝捏死她的心都有了!
沈云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宫侍轻声催促,“大人,皇上跟百官还等着呢。”
他们可没有时间听沈云芝跟岁荌斗嘴,如果耽误了时辰,挨罚的是他们所有人,包括沈云芝。
沈云芝看了岁荌一眼,抬脚继续往前走。
岁荌慢慢直起腰,脊背挺直,勾唇冷笑。
她向来圆滑,入流的不入流的法子她都见过,沈云芝被摆在高处习惯了,哪里能拉下脸面跟她比无赖。
但要是比起肮脏,看起来光风霁月的沈大人,比那桶里的泔水还要脏臭恶心。
岁荌垂下眼睫继续朝前走,没有半分对皇宫雄伟建筑的感叹,也没半分对红墙黄瓦的好奇。
她的心情甚至很平静,她今日朝宫里走的每一步,是为了梁荷,是为了小玉,也是为了元宝,唯独没有为她自己。
这三人被亏欠了太多,她不过是帮她们讨回公道而已。心绪之所以这么平静,只因她跟她们问心无愧,所以坦荡自然。
早朝在议政殿举行,这个宫殿面阔九间,进深九间。
朝臣以纵横划分职位跟品级,左文右武,前面站着的是皇亲跟权臣,其余大臣依官职品级依次往后排列。
见沈云芝带被选中的御医们进来,左右两边的群臣面对面而站,中间分出一条路,露出坐着最前面最中间的那个女人。
那个至高无上俯瞰天下的女人。
当今皇上叫梁蕴,今年五十出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