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胸膛里的心都跳到快到喉咙处。她到底只是这般年纪,真要说大世面也没见过几次,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她心里一阵发怵。把手放在时戟僵硬的胳膊上,她轻声道:“王爷,纵然民女做错了什么,您亦不该这般不顾民女的意愿……”她眼中微微朦胧,带着惧意与请求的目光,软到人心里去,何况,时戟心想,这应该是她第一次露出这般孱弱的姿态。惹人心怜。当然,更惹得人心中某种如野草疯狂生长的东西。时戟深深吸了口气。她知不知道,他明明可以一声令下,逼她入王府,但他没有。他已经百般隐忍,甚至放下身段,像情窦初开的青年,陪她雪月风花,克制着自己一次次想拥她强吻的冲动。结果换来的是什么?他退一步,她退三十步,巴不得躲他躲得远远的。兰以云表面应付他,背地里,早就准备好如何离去,金蝉脱壳,把他耍得团、团、转!昨晚上时戟脑袋里剧痛不已,连砸三个杯盏,把王府上下吓得不敢出声。他坐在书房里,一夜没睡。即使一夜没睡,他大体上冷静下来,但怒火没有稍微降低,只待天亮的时候,王府的侍卫把千香阁围得水泄不通。而那时候,兰以云还在美美地睡觉。时戟牙齿上下磨了磨。他哂笑:“意愿、意愿,你以为,你的意愿算什么!”兰以云:“我不愿就是不愿!”时戟怒火中烧:“那就让你愿。”兰以云瞳仁里露出乍然靠近的时戟,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侧,强横而又霸道,比前几次更凶狠,更不容躲闪。他咬住她的耳朵,牙齿磨着耳垂,往外一拉。兰以云猛地推开他,企图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但时戟的反应亦极快,眼瞳如见到猎物般缩紧,他手上浮现青筋,一使劲,“刺啦”一声腰腹的几层衣服在时戟手下薄如纸,被猛地撕开,破开一个大口子。兰以云浑身一寒,时戟撕的不是衣服,是她的皮!他好像要把她开膛破肚,将她的内里全部扯出来,明晃晃放在阳光下!头皮又麻又寒,兰以云心中高悬,早岌岌可危,时戟这个动作让她所谓冷静,如高楼崩塌,她一心只想躲开时戟,往后一仰,用力推他。“啪”的,极为清脆的一声。兰以云没忍住。时戟脑袋偏向一边,麦色肤上,浮现隐隐的红色,他突然顿住,直起身,床幔上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他抬起手,略有些新奇地抚了抚自己脸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捏捏被震得发麻的手掌,兰以云就连呼吸都开始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逼我的……”时戟徐徐歪了歪头,那双眼睛,有一块极亮的光点,极度兴奋之下,露出难以抑制的凶狠之气。兰以云微微后退。她能明显感觉,每次时戟在发疯时顿这么一下,之后的事,恐怕一发不可收拾。他一寸寸抢占她的生存之地,他不会放过她,他一定不会放过她。被掠夺的恐惧占据她心弦,她手肘撑着身子,向另一旁攀爬过去,平日里,她知道这个姿势很危险,会把所有脆弱点暴露在时戟目光下,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要走。两三步爬到床沿,她就快到床下了。就快了,她能赶紧跑到门口,只要打开大门,就能跟周慧求救,再不济,周春桃也会帮她的……她摸到了床沿。下一瞬,一只手箍住她的脚踝,将她猝然拉了回去!床褥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拖痕。时戟扯下床幔上的红色流苏,将她两手绑在一处。他冷冷地想,她求饶也好,尖叫也好,怒骂也好……不管哪一样,只会火上浇油。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兰以云忽然不动了。时戟隐隐察觉不对。他“啧”了声,从她背后抓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叫兰以云的脖颈绷成一道漂亮的弧度。骤然之间,时戟顿住。他直勾勾盯着兰以云。兰以云在无声地落泪。她的眼眶通红,泪珠像断线的珍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一颗颗坠落,湿润了脸颊,淌着到她下巴尖尖。向来灵动温柔的眼睛,此时除了蓄满待掉下的泪水,已然失去光泽。先前,她不是没有眼角沁泪的时候,可这是时戟第一次看她这样哭。哭得那样伤心,那样绝望。让人的心揪成一团,跟着发颤。时戟闭上眼,他脑海里就像有什么在搅弄,疼得他拧起眉。他轻缓捻了滴她的泪珠,放到自己唇边,又咸又苦。
第214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