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吴二明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回到了书阁院。

远远地，便看见张君雅在院里的树荫下，手里攥着一把桃木剑。

她的手脚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生硬拉扯着，极其僵硬且毫无章法地一阵捣鼓舞动。

那姿势，就像一个刚被组装起来还未调试好的机械人偶，胳膊肘生硬地抬起又猛地落下，膝盖弯得如同卡顿的折页，脚掌在地上拖沓着，带起一片尘土。

她的手腕扭转得极为别扭，手中的桃木剑也跟着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

而更有趣的是，在张君雅的不远处，李儒湘躲在屋檐下，一边嗑着不知哪来的瓜子，一边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盯着张君雅。

“这是什么章程？”

我错愕地看着树荫下的张君雅，不禁喃喃道。

吴二明抬头瞧了瞧，解答道：“小雅长老这是在练功，这道动作我曾看过一些师兄舞过。”

“练功？”我打量着她的动作，不禁吐槽：“跟广播体操似的，算哪门子练功。”

吴二明不敢接我这话，对我拱了拱手便扛着柴火朝伙房走去。

张君雅见我走来，立即停下僵硬的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迎面而来。

只见张君雅娇小的身子被那宽大的青灰色道袍包裹着，活像一个不小心钻进了布袋的小猫咪。

道袍的下摆几乎要拖到地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是一片悠悠的云彩。

她纤细的胳膊在宽大的袖子里若隐若现，就像藏在山洞里时不时探出头来的小兔子。

那领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她白皙的脖颈，恰似一朵刚刚从花苞里探出脑袋的小花。

“宋朔，你看我耍的这套茅山剑法怎么样？”

“茅山……剑法？”

“嗯嗯，爷爷留下了功法中，这是茅山派最基础的剑法，好像每个茅山弟子都得练，打好基础方能练练更高深的术法。”

张君雅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本张老爷子留下来的古书，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烂漫的笑容，朝着我欢快地笑道。

我凝视着她那如丝如缕披肩而下的长发，忍不住带着几分调侃的口吻说道：“瞧瞧你这披头散发练剑的样子哟，村头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晓得扎个马尾，你呀，还比不上大妈讲究呢。”

张君雅瞬间不悦地嘟起了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小嘴，活像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故作嗔怒地举起桃木剑朝我肚肚轻轻戳了戳，嗔怪道：“要你管！”

“嘿嘿嘿，我实话实说嘛。”我嘿嘿一笑，双手一举，做出投降的姿势。

见状，张君雅依旧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将桃木剑从我的肚子上移开，接着用手捋了捋两鬓如龙须般的发丝，然后便从道袍中掏出了一圈黑色的发带。

“宋朔，你还记得吗？以前上学那会你坐我后排老扯我头发，一天天无所事事把我绑好的头发都弄下来了。”

“记得啊。”我点点头，“我还记得你被我弄开了几次头发后，你就哭鼻子了，说要回去找你爷爷告状，给我吓得啊，亲自给你把头发扎回来你才解气。”

没错，因为那次以后，我从小就懂如何给女生绑头发。

回忆起小时候的趣事，张君雅的脸上瞬间像熟透的苹果般泛起了迷人的红晕。

她把发带紧紧地攥在手心，那白皙的小手仿若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轻轻搭在胸口处，一脸娇羞，娇嗔地说道：“那……你可以再给我绑一次吗？”

张君雅一听，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小嘴高高地撅起，娇嗔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故作生气地一抖脚，双手叉腰，那小巧的脚丫跺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像在以这样的肢体语言向我示威威胁着。

“好吧好吧。”我宠溺地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