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告诉老朽,你要做什么呢?”
“大将军不是什么都没说吗?将军什么都没说,还想让小女回答,太不仗义了吧?”
“你——”
韩彪气得提袖就走,可出了宁家宅门,他又缓下了脚步,陶双双看他面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
“父亲,怎么了?”
“我觉得这婚,也许不该退。”
“父亲!”陶双双急了,“宁溶月脖子里的青紫您都亲眼瞧见了,这等孟浪女,怎么能进韩家门?”
皇帝告诉他,宁溶月爬了别人的床,他怒火中烧,只想马上退了亲事,但真退了,他却回过味。
皇帝是故意得,他要女娃娃死,可皇帝不知道地是,女娃娃毫不在意,甚至一早等着韩家退亲。
女娃娃身无长物,却端得有胆有谋,竟然和皇帝斗了个有来有回,可惜韩家定力不够,错失了。
“亲事已退,再无更改,不过,退亲的事,在六月十七前,你不许声张。”
陶双双一听,不乐意了,她被人嘲笑许久,恨不能敲锣打鼓,昭告整个大兴,韩宁婚事已作罢。
“父——”
“你若不听,休怪我不客气。”
“……是。”
眼看韩家被气走,王夫人心急如风:“月儿,纵使韩家不厚道,可只要婚事在,你才能保住命。”
“舅母,我不想嫁去韩家。”
“我知道你想嫁去北宫,可三殿下不会娶你的。”
“我知道。”溶月轻笑,“舅母,大兴很大,与其被抬进韩家做妾,不如嫁去小门小户做个正室。”
王夫人略略一寻思,不由地茅塞顿开,连连点头:
“对,韩家不行,就换个人家,今日五月初二,距六月十七还有一个半月,我一定为你找个好夫君!”
“舅母费心。”
“你就瞧着吧,我定叫韩家后悔莫及!”
说罢,王夫人带着冰娘,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宅门,等她们走得没了影,林缨憋不住,连忙问:
“姑娘,您认真得?”
溶月颔首,一边提步往西厢走,一边淡淡吩咐:
“七月十五将近,大兴离金陵甚远,舅母回去祭扫,当及早出发,你这几日寻空替她收拾收拾。
记住,别叫她知道。”
林缨的眼眶顷刻间红了:“姑娘,夫人不傻,对您也真心,她不肯走的。”
“由不得她。”
大兴的浑水太深,皇帝的心又太冷,即便有韩家为盾,她也未必能活,况且,她没想全身而退。
说话间,溶月走进厢房,盘上了临窗的坐榻,雨后的天空阴沉沉的,衬得凌乱的庭院一片肃杀。
“我想喝茶了。”
“奴婢去煮。”
林缨一退,溶月召来止水:“木牌去做了吗?”
“回姑娘,影青怕主子知道,不敢托人做,但他手艺一般,一时半刻做不好,还请姑娘多宽限几日。”
“我最多等到十五。”
“是。”
“先皇后的事,查得如何?”
“韩大帅老来得女,视女如命,先皇后十四时,一眼瞧中陈家次子,韩大帅亲自登门,定下婚事。
不久,先皇后登翡华山赏花,在芙蓉园冲撞天子,天子不顾韩陈定有婚约,强纳了先皇后为妃。
影卫查不到先皇后入宫后过得如何,只查到陈家次子被贬离兴时,悲痛欲绝,曾经泪洒平昌门。”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