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溶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没了踪影。
“林缨,殿下几时走得?”
“回姑娘,四更天不到,殿下便走得。”
“那不是才睡了两个时辰?”
“是。”
“让止水传个信,叫他没事别来了。”
林缨捂唇轻笑:
“姑娘,陛下都下了圣旨,不许殿下会姑娘,殿下不惜违旨都要来,止水去传信,能有什么用?”
“……”
溶月无言以对。
“再说了,殿下是思念姑娘,才非要夜探宁宅,姑娘如果拦殿下,岂不是要让殿下害了相思病?”
“林缨,我才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
“嘿嘿。”
林缨笑着伺候溶月更了衣,洗了漱。
准备早膳的时候,她突然一拍脑门:“瞧奴婢的记性,殿下走时让奴婢告诉姑娘,长春馆不必关。”
“为何?”
“殿下说,长春馆是姑娘的产业,馆子在,姑娘心里有底气,至于外头的流言,殿下会处置的。”
“好。”
她本来不想关,秦长风愿意帮忙,她乐得轻松。
“姑娘,可以用膳了。”
“恩。”
今日的早膳颇为丰富,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除了一盏碍眼的药膳。
“这是什么?”
“是牛御医开得方子,御医千叮咛万嘱咐,让姑娘务必日日服用,御医说,最多半年,必有奇效。”
倒不是她疑心牛御医的医术,而是她身子败坏得厉害,莫说调养半年,便是三五年,也难有孕。
“舅母的意思?”
“不是,是殿下的意思。”
她不喜欢吃药膳,但她不喝,叫某人知道,又该折腾。
罢了。
溶月端起药膳。
她刚吞下一口,就忍不住露出惊讶:“味道居然不错。”
“那可不?
影青说了,殿下为了改良口感把牛御医磋磨地生不如死,殿下说,姑娘若不满意,便要他的命。”
“太凶残了吧?”
“会吗?”林缨脑袋一歪,露出娇笑,“奴婢却觉得殿下凶残好,巴不得殿下能一直这么凶残。”
“你啊……”
溶月失笑。
用完膳,王夫人摸进西厢,和她商讨起婚事。
这一商讨,商讨了整整一日,如果不是冰娘来喊舅母处置杂事,舅母估计要在东厢坐到三更天。
走时,她不忘殷殷叮嘱:“明日一早,咱们要去城里逛逛,你别起晚了。”
“好。”
送走舅母,溶月倒在榻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气没吐尽,止水走进房里:“姑娘,景秀来了。”
“让她进来。”
“是。”
须臾,景秀带着柳眉,悄悄走进东厢。
二人一进房里,柳眉便急不可耐地扑到坐榻前:“奴婢给姑娘请安。”
“身子好了?”
“还没。”
“既然没好,过来作甚?”
“回姑娘的话,奴婢不来见见姑娘,不敢安心养伤。”
“你来见我,是有话想说?”
“是。”柳眉抬首,“先前奴婢对不住姑娘,可姑娘慈悲,不仅不和奴婢计较,还救了奴婢一命。
奴婢今日来,既想向姑娘赔罪,也想向姑娘叩谢救命之恩。”
说着,她又低下头,对着青砖,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姑娘,奴婢今日对天发誓,从此以后,一心效忠姑娘,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