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顽还有问吗?”
这会儿的她,哪怕还有问,也没法问了吧?
“既然没了,那——”秦长风倒向卧榻,手脚散开,面上浮起慷慨就义的决绝,“顽顽,来吧。”
“呵……”
上一世的秦长风为何会死,死于谁之手,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一世,他会活着,活到寿终正寝。
“秦溪辞,陛下的心如何,我不敢断言,但我的心,将一直与你同在。”
说罢,她吻住了他。
一夜荒唐。
这荒唐几时停的,溶月不知道。
她醒来的时候,罗帐低垂,帐后只有一点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她躺了一会儿,才挣扎着坐起身。
后腰,酸得发疼。
秦长风这厮一旦上了榻,必化身成一头凶兽,早知道她就不该撩他,他是舒坦了,她却难受死了。
最过分地是,他明知道她难受,就是不肯停,生生闹了大半宿。
“唉……”
溶月哀叹一声,叹息未落,林缨眉开眼笑地掀开罗帐:“奴婢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万福金安。”
“还是叫姑娘吧。”
“那怎么行?太子殿下走得时候特意交待了,让奴婢们切切记得改口,以后都要尊称您太子妃。”
奴婢们?
这人该不会一早起来,就把寝宫上下的几百奴婢召集到一块,郑重其事地交代她们改口的事吧?
想到他立在人前说这番话的正经模样,溶月的脸立时因为羞涩,红成了一片。
“殿下几时走得?”
“卯初。”
那不是误了早朝吗?
今日朝上该不会有人弹劾他重色误朝吧?
溶月面上的潮红又褪。
“林缨,现在几时了?”
“快午时了。”
“怎么不喊我?”
“哪是奴婢不想喊,是太子殿下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搅太子妃休息,否则杖责三十,送掖廷局。”
“太狠了。”
“才不狠。”
林缨一边伺候她更衣洗漱,一边笑盈盈道:“冰姑姑说了,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殿下越凶,旁人才不敢吃了太子妃。”
这话,有理,但不是全对。
御下讲究地是恩威并施,如果只有威,或能慑人一时,却很难长久,还容易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冰娘来了?”
“没,太子妃大婚前,冰姑姑和太子殿下讨了恩典,说要留在宁宅,好好照顾暖娘,殿下应了。”
“也好。”
冰娘和暖娘姐妹情深,好不容易团聚,是不想再分开了。
“太子妃,用膳吗?”
“用。”
林缨出去传膳的时候,溶月抱着暖炉,盘上坐榻,窗外,飞雪不停,屋檐、树梢、地上覆满一层厚雪。
几个宫人提着扫帚,正在清扫宫道。
没一会儿,林缨和止水领着一行提着食盒的宫婢走进了寝宫。
“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免了。”
溶月抬袖,递给林缨一个眼神,林缨会意,抓出一把金豆子,赏了一人一颗:“以后好好伺候。”
宫婢笑着屈身:“谢太子妃。”
“去吧。”
“是。”
宫婢退走后,止水和林缨忙着布膳,午膳不多,总共七八道菜,虽然菜式不多,却全是她喜欢的。
“请太子妃用膳。”
“好。”溶月一边提起箸筷,一边问,“我没起身的时候,有人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