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奴婢人微言轻,若只是她一人的证词,只怕没人会信。
但若是能拉下一个人来为自己作保,那就不一定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安平侯府少公子!
陆淮之仍旧沉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此刻他的冷汗已然浸透后背和掌心。
林氏设计栽赃宁以卿,他并不知情,却不想误打误撞拿了那张凭证前去兑利钱,这才留下了话柄。
此事若是坐实,他往后的功名也好,前程也罢,都将化为乌有。
可若此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他也是受害人之一呢?
那么一切对他的指证都将成空,他仍旧可以如往常一样,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眼前这个婢女想要活路,他心中再清楚不过,既然如此,何妨顺水推舟,保全自己?
至于母亲林氏——她既然丢了性命,又切切实实做了栽赃陷害的事情,还留下了人证,死后就算没了名声,又如何?
只要保全了他,那等他封王拜相那日,照样可以给她求来一个封诰。
母亲如果泉下有知,也定然会为他眼下的决定拍手称好!
他就这样阴森森地盯着青莲看了许久,然后忽然落下泪来。
一张口,已然是悲痛至极的哽咽声。
“母亲竟然糊涂至此?”他缓缓摇着头,仿佛难以相信,脸上既有茫然又有痛苦,一字一句道,“为了陷害叔母,竟然拿我——来当她的棋子?!”
他满脸颓败之色,忽然无力地跪倒在地,接着便是仰天长啸,字字泣血。
“母亲为何,要陷我于如此不忠不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