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她眼下脸色苍白惶惑,已经虚弱至此,还知道自己被下了毒,此刻怕是难受得很。
她会怨怪于他,这是人之常情。
陆宴礼紧抿着唇,努力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安慰的冲动,目光只在她脸上稍作停留,便没有迟疑地转身离开。
他知道,对宁以卿来说,眼下比起安抚宽慰,更要紧的是将罪魁祸首连根拔起,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放心,往后在这安平侯府里,才能平安。
所以,他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
榻上的宁以卿微微侧过头,目送着陆宴礼离开,脸上浮现出淡淡落寞之色,只一闪而过,便又抬起眸子看向丘鹤年和池南星。
“你是什么时候来京的?”
她眼中聚起笑意,柔和而温暖,让池南星有一瞬恍惚。
池南星也难得露出笑来,温和道:“早前收了师父的信,说他要在京城留些时日,我一个整日四方奔走的游医,闲着也没什么事,想着许久未曾见过他老人家,就赶过来了。”
丘鹤年在一旁默默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信中提及宁以卿出嫁一事,这臭小子才不会过来。
自从池南星说要出门游历,都几年了,寻常节日就罢了,就连过年都不肯回章莪山陪过他这个鳏寡孤独的老师父。
倒拿了他来当挡箭牌,方才宁以卿昏睡时,当着陆宴礼的面说心仪于她的底气呢?
倒是宁以卿的表情,丘鹤年却觉得有些奇怪。
他心中琢磨,这样的眼神,可不似在看旧友。
倒有些像长辈看着成才的晚辈那般,怎么说呢……慈爱?
丘鹤年被自己这念头逗得不由发笑,直到宁以卿眼光朝他看来,便又正色起来。
他推了推池南星,没好气道:“懒小子,去,去外头替她看着点药,煎好了马上拿过来。”
这样的对话常在章莪山的岁月中出现,每每丘鹤年嫌他们烦了,就会随便找个借口将人打发走,池南星无奈点点头,临离开时还朝宁以卿翻了个白眼,以示对丘鹤年的不满。
宁以卿被他逗得直笑,丝毫没有注意到丘鹤年的脸色已经沉重起来。
池南星甫一关上屋门,丘鹤年的声音就冷冷响起。
“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