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阳光透过高处的窗户，点亮昏暗潮湿的监牢。

时不时有虫鼠在不远处的草堆中穿行。

镇国公躺在石床上，很是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他微微侧身，抬头看看了眼站在外面的人，表情没有波澜。

见镇国公不理他们，李布衣看向身侧的狱卒，对着监牢门的方向努了努嘴。

狱卒立马会意，上前将门打开。

“李将军，能带您进来，已经是破例了。”

“镇国公是陛下点名的朝廷要犯，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您看着点时间，探视时间，只有一刻钟。”

李布衣瞟了狱卒一眼，拿出一锭银子，狱卒两眼发亮。

“李将军，您放心，小的保证为您守住这里。

李布衣嗤笑一声，带着众人，走进了关押镇国公所在的监牢。

李布衣面色微变，皱起眉头，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风。

“镇国公，我再说最后一次。”

“交，还是不交？

镇国公稍稍睁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但似乎牵扯到什么伤口，他重重地咳嗽起来。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真的让人很怀疑，镇国公下一刻是不是要咳嗽得背过气去，死在当场。

李布衣眉头微皱，他朝着身侧的手下示意。

“把他给我弄起来！”

手下闻风而动，将镇国公抓了起来，让他坐在石床上。

镇国公看了看李布衣，低声开口。

“李将军，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你又何苦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出气呢？”

“打不过匈奴，不是你的错。”

“毕竟，你老爹英国公，不也在匈奴的手中败下阵来了？！”

李布衣怒火丛生。

他冲上去，抓住镇国公的囚服，眼神怒视。

“你在取消英国公府？！”

李布衣将镇国公重重往后一推，镇国公撞在墙上，咳嗽不止。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

“镇国公府的爵位，就是在你手上丢的！”

“丢人现眼的玩意！”

镇国公也不恼，呵呵一笑。

“你觉得，爵位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还不懂。”

“爵位不像是一种荣耀，更像是一种枷锁。”

“他困住镇国公府，困住了我。”

“但直到现在，我才醒悟，挣脱开枷锁。”

镇国公双眼直直地看向李布衣。

“但你们英国公府，没有。”

“你们还活在，大周为你们编织的一场美梦中，无法醒来！”

说到这里，镇国公咬牙切齿。

“因为我的执迷不悟，我的昊儿，死了。”

“而你们，终将踏上他的后尘，被大周，被这虚幻的荣耀声名，吞噬殆尽，死无全尸！”

说到最后，镇国公语气激昂，神情恐怖。

李布衣和身侧的手下，瞬间有些毛骨悚然，浑身发毛。

镇国公疯了吗？！

突然，镇国公话锋一转。

他看向李布衣，眼神清明。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疯癫之感，仿佛方才只是大家的一场幻梦。

他淡淡开口。

“李将军，我没有你说的兵符。”

“不要花时间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了，你快快请回吧。”

说罢，镇国公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李布衣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