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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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风徐来,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过脸颊。

夏南星自小身子骨弱,动不动就感冒发烧,不管是家里还是病房的窗从来紧闭,不可能有风。

难道是护工忘关了?

抬手摸了摸床头,没找到按铃器,手心的触感也不是柔软的床单,摸着像粗糙的麻布,夏南星皱了皱眉,艰难地撑开眼皮。

不是熟悉的医院雪白天花板,而是深棕色的斜木屋顶和陌生的交错横梁。

???

夏南星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分明记得这大半年来一直住在医院,在重症和普通病房间反复横跳,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住进了这么古色古香的木屋里。

坐起身环视一周,坐的是吱嘎作响粗布当床单的木板榻;床边各色或新鲜或干瘪的药草成堆,几乎占满了不大屋里所有空地,中丨央的一座小案几乎被淹没;不远处三面贴墙立着快散架的多宝阁,大半位置堆放着竹简玉简书籍,剩下的空间横七竖八的倒着药碾子、乳砵、切药刀……

中药制具一应俱全,要不是夏南星是中药世家出身,这些老古董还真不一定认得全。

器物都是用旧的,覆了层厚厚的灰,显然很久没被使用过,夏南星懵了片刻,从是做梦还是做梦绝对是做梦的纠结中,懒洋洋起身,拨扫出一条窄道,直到多宝阁前,把玩了一番药具,随手翻开一册手边的竹简。

发黄的竹片上写满苍劲有力的墨字,清晰如昨日所书,还透着层淡淡的微光,让人即使在这不算太明亮的室内未掌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仁心山弟子守则。第一……”

草草浏览一通,算是挂在医院墙上的《医生职业道德行为规范》半文不白版。

让夏南星眼神驻足,前前后后看了十来遍的,是最前头的三个字——仁心山。

前几天刚看过的一本修仙爽文里的小门派,门派里唯一有名有姓的角色,是个和他同名的炮灰美人,不止名字一样,看文中描述的症状,还和他一样有先心病,唯一的区别是夏南星本人已经过多次专家会诊和连番手术确认时日不多,而书中的夏南星靠和龙傲天双修,凭借气运之子的灵流,治好了心疾。

呃……

夏南星呆滞了半晌,默默放下书,又拿起一本,看了两行放下,又拿起一本……翻到第七本《仁心山弟子名录》后,凭借缠绵病榻多年的网文阅读经验,悟了。

他这哪是做梦,分明就是穿书,还倒霉地穿成了炮灰,更可恶的是,都穿了书先心病还带着,从他十几年生病的经验来看,还是和他上辈子差不多的坟土已经盖到脖子根的状态。

自记事以来,被下病危通知书的次数不计其数,几时离开人世,对夏南星来说都不意外,更何况现在好歹也算还活着,他很快振作,仔细回忆了一番原主的经历。

屏蔽掉水字数的部分,大概就是出山门晕倒,被龙傲天捡走,随后和龙傲天互生情愫,情到深时双修治好了心疾,最后在一次大战中给龙傲天挡刀子,领盒饭下线,成了龙傲天心头抹不去的朱砂痣。

夏南星:谢邀,拒弯。看纯爱只是不喜欢男频开后宫,纯爱剧情流事业线粗感情线专一超香。

原著剧情绝对不走,夏南星坚定不出山门的决心,捋了捋目前的优势。

就算仁心山只是个破落小山门,他好歹也算是个宗主,虽然划掉弟子名册上已故的父母,和退出山门的弟子,拢总只有三名弟子,但他有资源啊!

有房屋、灵田,整整一座山头,小桥流水……

桥塌了,木屋只有三间,眼看着都快破成危房了,种着药草的田只有可怜兮兮一小块,四分之三是薅空的,蓬勃的只有哗哗奔流的山溪和迎风飘扬的长草,间或传来一声断桥碎木被水流冲击在岸边的“啪嗒”。

这就是打开房门看到的景象。

夏南星身体差,心态却好得不得了,淡定地瞄了眼视线中一个指头就能盖住的药草田。

数量少不要紧,重要的是能用到刀刃上。

既然是修真丨世丨界,双修都能治心疾,那能保命续命的灵草灵方定然不少,回屋翻找了许久,还真让他找到一方。

名字简明扼要,就叫救命丸,能在紧急濒危时护住心脉半个时辰。听来用处似乎不大,不过生死有时就差那一口气,只要能缓过来,别说半个时辰,就是半分钟,都能从鬼门关暂时拉回一条命,也能为之后的医治争取足够的时间——堪称百分百成功丸式心肺复苏。

如果多搓上几丸,半个时辰又半个时辰……只要手速够快,就能达成永动模式,苟一辈子不成问题!

翻页……

一个月至多嗑一颗,多则无效,短期多服易引发药毒沉积,加重病情。最后一段如是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搓上几丸备着,能多苟一时就多一分找到治愈方子的机会,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最坏也不过重来一次,反正折节受胯丨下之辱是万万不能的。

咕噜噜,肚子不满地提醒夏南星,饿了。

原主虽是一宗之主,但并不是因力量上位,而是因原宗主夫妇,也就是夏南星的父母为救凡人,牺牲在凶兽爪下,剩下两名弟子一个修为还不如他,另一个常年漂泊在外,这宗主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

原主修为着实不堪入目,体质导致他修行困难,十七岁才堪堪引起入体,之后便再无进益,这在大多数山门都是要被一脚踹下山的垫底生。

这种修为就别提辟谷了。

好在食材库存还算充足,夏南星从床底下翻出陈旧的锅碗瓢盆小炭炉,还有一桶大米,米桶闪着灵力的微光,应该是施了防霉保鲜的术法,米白花花亮闪闪的,十分诱人,门窗外挂着好几串腊肉,屋后还有一小亩菜田,比药田打理得生机多了,中丨央立着附着了灵力的定时洒水法器,绿油油的菜叶上还沾着水珠。

有饭有肉有菜,要是能配上山溪里的鱼就更棒了,夏南星体能不支持摸鱼,只能想想。

准备这些的人很清楚他修为约等于无,炭炉旁还备了几个火折子,夏南星不会用,研究了好半晌才顺利点燃炉子,手指还被烫了个燎泡,疼得他龇牙咧嘴。

靠平日里只做猫饭不做人餐的手艺,捣鼓了一顿勉强能吃饱有营养但谈不上滋味的果腹餐,夏南星从药堆下面翻出把小凳子,蹲坐在门口吃完,着实有些简陋。

吃饱饭就该学习了,扫干净案上的药材,把多宝阁上的药典类书籍都薅下来,铺了满满一桌,夏南星一一看起每种草药灵材的图解。

上辈子家里中医药典籍不少,夏南星受老中医父母的熏陶,没少看这些,学起来事半功倍,不少药材长得还和现代中医的书典里一模一样,只花了大半天,夏南星就记下了要用的几味药材。

天黑了,身体虚弱不能熬夜,薅了几片药叶当便签,月才升起,夏南星就关窗上榻盖被子睡觉。乖巧。

除了床板稍稍有些硬,没什么令人不满的,倒不如说手上没了滞留针,不用吃大把的药片药丸,不用对着一天六小时的吊瓶,同样是生病,夏南星还觉得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