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肺和虎家长老的肺片症状一样,便可确定是同一种毒。
梁翌颔首,夏南星灵幕移入他胸口,很快黑斑密布的肺出现在灵幕中,除了发黑的范围大小不同,其他表现一模一样。
他想拿出虎长老肺片,对比再确认,摸了摸储物囊,才想起在韩凛那儿,只能暂时作罢,灵力在纸上拓下灵幕中影像留存。
一碗碗汤药送到修士们手中,众人无法使用灵力的状况很快缓解,梁翌中毒稍重,又服了颗对症的解毒丸。
“原来南明城屠城,从头到尾都是妙手谷作恶。”夏南星愤愤道。
韩酣欣慰一笑:“夏宗主,你终于相信太爷爷了……”
“不相信。”夏南星轻哼一声,“妙手谷作恶多端,魔头比他们稍强得多,可也好不到哪里去。”除非他自己拿出证据,态度端正,亲口道歉解释,本宗主才考虑要不要相信他。
众人:“……”到底是稍强,还是强得多?
“可从未听说妙手谷和南明城有什么恩怨,为何要屠城?”有人道。
“试药。”夏南星在纸上画出南明城的示意图,推测道,“妙手谷驻扎此处,建起高墙,对外宣称加强防护,实则为方便制造密闭空间,投放药粉。南明城地处修真界边境,城中修士大多修为不高,也没有势力大的宗门,即使出了问题,妙手谷背靠仙盟,很容易便一手遮天。”
“八十年前,他们应当尚未明确药材配比,因此降下毒粉雾障试验,这才有了如今,能封人灵力,又不会轻易至死的毒。”
毕竟医道难修,医修用这种毒,完全可以称自保,只要不害人性命,就不会遭受诟病。
至于韩凛,恐怕和仙音阁雅楼事件一般,破城救人,却被妙手谷反咬诬陷,顶了这口黑锅,当时妙手谷折损的五百余名弟子,极有可能是毒障的施放者,韩凛将他们关在城中自作自受,无可厚非。
所以他为什么从不和我解释?果然是魔头,以欺骗本宗主为乐。夏南星如此想着,在纸上画了个大头壮,又给它涂上黑眼圈和络腮胡,稍稍解了点气。
修士们身体无恙,各自回了住处,梁翌多躺了一个时辰,起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夏宗主,仁心山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在下心向往之,恳求加入宗门,还请夏宗主不吝考核!”
仁心山现下两个半弟子——韩凛身被赶出宗门,心还挂在宗主身上——能加入新鲜血液,夏南星自是欢迎的,更何况梁翌品性颇佳,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是符合山规描述的好弟子。
“你通过考核了。”夏南星干脆道。
“啊?”梁翌还以为会迎来一番艰难的考核,都做好为此花光灵力,放弃丹术比试的决定,没想到夏宗主一句话,便成了。
夏南星拣了块勉强像牌子的木质药材,写下梁翌的名字,暂时充当弟子牌:“不过我们仁心山比较穷,规定了不能收诊金,你要有心理准备,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弟子袍,等有空扯布裁一身。”
“太爷爷不是刚还了一件,修小些就能让他穿。”韩酣道。
夏南星瞪了他一眼:“新入门的弟子,怎么能穿魔头穿过的衣服!”
橘子拍拍桑葚脑袋:“喵喵喵。”本大王给你翻译,我家老攻的衣服,怎么能让别人穿!
桑葚:“喵喵~”宗主和宗主夫人恩恩爱~
“还有,仁心山在丹术方面几乎一窍不通。”夏南星举起丹术启蒙书,“本宗主还在看这个,可能教不了你什么。”
“宗主,这本是妙手谷编写的,毫无建树的空话颇多。”梁翌从储物囊里取出一套,“这些是我收集的,虽都是不知名的宗门世家编写,但更真材实料。”
这一套可谓是从入门到放弃全集,前面几册入门、初级、中级书名的,夏南星还能看明白学习方向,最后一本干脆叫《丹术巅峰:吾五百年钻研之道》。
修真界目前最年长的王迩也才三百岁,这一本属实不够水准拜读。
不过单看入门这本,确实比夏南星买的通俗易懂易上手,再加上梁翌有基础,给夏南星和晓清霜一边讲解,一天一夜的勤学后,两人勉强算是把这门给入了。
医术拿了头名,虽然希望渺茫,夏南星还是想争一争自家法器药罐子,累得不行了,在桌上趴半个时辰,便撑着起来,吞颗保心丸,把握最后的机会熬通宵。
梁翌握着仁心山弟子牌,在夏南星的邀请下,退了原来的客栈,顺利踏入韩凛设下的禁制,住进夏南星房里,不过自然是睡天字号房的另一张榻,两榻之间还隔了两扇屏风。
韩凛采购完,回到窗外时,夏南星正在给医修们解毒,他看着窗上的人影动来动去,整夜未歇,又看着梁翌住进夏南星房间,两人畅谈学习,眼中的醋火几乎要成为实质,烧了整座同福客栈。
他御修罗刀浮于空中,双手握拳,骨节咔咔作响,不知在想象中,把梁翌捏死了几次。
而一窗之隔的夏南星无知无觉,取出从妙手楼掌事处赢来的丹炉,点燃,投入材料,尝试炼制起最简单的低阶补灵丹。
“宗主,这丹炉是金火灵根修士用的,和你的水木灵根不相符,较难操控。”梁翌提醒道。
话音刚落,夏南星指尖便被丹火灼到,轻呼一声收回手。
韩凛差点控制不住撞进窗去,眼皮狂跳,拳头压在窗框上,生生印出半拳深的凹坑,才强行按捺住,险些怒急攻心,走火入魔。
夏南星知道自己不熟练,火燃得很小,伤得也很轻,只是指尖燎红了一小块,他看着轻微的烫伤,怔怔出神。
才烫到那么点,就这么疼,昨日见韩凛手背的伤还是很吓人,被灼成那样,该有多痛彻心扉。
本宗主想那个人做什么,都分道扬镳了,伤就伤,关他什么事。
有杂念,自然不宜炼丹,夏南星取出药材和捣药杵,哐哐捶起来,等心好不容易定了,准备继续炼丹,低头一看,却见手中瓷瓶里,装着刚才做好的灼伤药。
“宗主,这药是重度灼伤用的,不适合你。”梁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