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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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当然不会反省自己, 他甚至带着有些自豪的样子,一直诱哄红发幼/女抛弃二号饲养者、回到一号饲养者忠诚的怀抱里。

实在是太挑战人的忍受程度了。

太宰治闭上眼睛,对方那仿佛令人天怒人怨的诱骗幼/女声仍然不绝于耳,一会儿是直白的我最喜欢樱桃酱了、一会儿是委婉的樱桃酱真是可爱啊。

最巅峰的时候就是他居然亲口承认想要干掉港口Mafia现任首领的真正原因、是他亲爱的樱桃酱讨厌现任首领。

樱桃酱讨厌的人, 那当然是要全部统统干掉啦!

呕——

太宰治深刻反省自己,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居然会让森鸥外认为自己和他很像?

这一定是他一生中所受到的最大污蔑了, 不是谁都能像森鸥外这样睁着眼睛说谎话,不仅不心虚气短、甚至还理直气壮的。

哦, 其实还是有的, 津岛樱子每次被戳破表面和睦的说辞,都会迅速理直气壮地膨胀起来。

她甚至要更加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还会疑惑你既然已经识破了和睦表面的本质, 怎么还不乖乖按照大小姐的指示去送死?

这两个人加起来,实在是令人头疼, 特别是再加上一个太宰治的时候。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同一阵营的, 有自愿的、又被强拽着站队的, 不管怎么样,头疼的都不是他们。

是港口Mafia的首领。

“我在来之前, 为首领服下了药物,让他睡上难得的安稳觉。”森鸥外道,“这种药对身体虚弱的人有一定的风险, 但是首领大人一定要求。”

“所以森医生要让他遇上概率极小的风险吗?”津岛樱子问。

她在尾崎红叶怀里偷偷打了一个哈欠,才勉强接下和森鸥外一唱一和的工作,让准干部大人了解一点情况。

世上没有绝对的盟友,在今天之前,森鸥外和尾崎红叶虽然是盟友关系、但是却默契分工, 不去插手对方负责的事宜,也不打算去听。

而以首领和尾崎红叶现在微妙紧绷的关系,他死去的时候,尾崎红叶是绝对不能在附近的。

无法亲眼目睹仇人的死亡,只能提前得知一下计划,在对方命丧当场时愉悦一下啦。

“身为私人医生,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整个港口Mafia都很少有人敢违抗首领的命令。”森鸥外无奈微笑,像是一名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的私人医生。

他道:“大约在尾崎大人日常审讯叛徒时,首领大人会因为抢救无效死亡。”

“——这可真是,深表遗憾呀。”

“森医生,你确定要现在就决定了吗?”津岛樱子坐在港口Mafia首领的床上,低头去看对方熟睡过去的面容。

原来这个威风凛凛的红发杀戮者,在睡过去的时候比那些红发少年们更孱弱,不像是一名浑身都充斥着戾气的首领,而像是普通人家里的老年人。

还是家里人不怎么孝顺的老年人。

他的皱纹实在是太多了,皮肤也太松垮了,整个人几乎都是强弓之弩了,就算森鸥外不动手,再过一段日子,他也会死去。

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为什么还要挣扎着活下来呢?而且对樱桃的治愈效果根本不感兴趣,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服用的样子。

按理说,哪怕担心自己服用樱桃后、肚子会立刻爆/炸,以港口Mafia首领疯狂的性格,也会果断行事,用上一切可以强迫幼/女的手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樱桃的治愈效果熟视无睹。

他必然有着更稳定、更有效的选择。

“没办法,再等下去,首领大人就要发现自己的希望只是一层虚幻的烛火、被轻轻一吹就破灭掉了。”森鸥外笑道。

港口Mafia首领想要追求的永生,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在死亡边缘意识到这件事时,会瞬间暴怒反扑整个横滨,让横滨陪着他一起死亡。

森鸥外当然不能等到那个时候,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

他笑道:“樱桃酱是不适应吗?这可不是战场上的血肉飞溅,而是一名人类的缓慢死亡。”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津岛樱子晃了晃腿,漫不经心道,“让他幸福地沉浸在美梦中死去,实在是太过仁慈啦,那些红发孩子们,可是在明知道会死的情况下绝望逃命的。”

“未免也太过不公平了一点。”红发幼/女侧首,“是吧,太宰君?”

太宰治没有走到床边,他在窗帘被放下的那面墙上找到开关、把墙壁变成透明的落地窗。

此时幽淡的月光从窗外撒下,落在太宰治的侧脸上,他道:“只要是死亡,都是幸福的吧,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无论是自然死亡还是非自然死亡。”

“适当的痛苦有利于加料嘛,太宰君不是也讨厌死亡时会有剧烈的疼痛吗?”红发幼/女懒洋洋道,她被落地窗外的月光吸引、跳下床边,蹦蹦跳跳地趴在窗户上。

“月光好漂亮。”她尽量把窗帘都拉来,让月光充分地洒进来,“哪怕去往三途川的路上铺满了月光,想必首领大人也会非常不甘的吧?”

“樱桃酱好幼稚。”太宰治侧首看她,有气无力道:“不过最讨厌他的人是你,想要为他离去道路洒满月光的也是你,好奇怪呀。”

“太宰君也好幼稚,从刚才开始就怏怏不乐。”津岛樱子用脸颊贴着冰凉的玻璃,视线往下扫描,试图寻找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底下的某个人。

港口Mafia总部的五栋大厦实在是太高了,从最高层往下看、根本看不到地下的人群,他们就像是蚂蚁一样。

理所应当的,也根本看不到尾崎红叶。

带着太宰治去找尾崎红叶和津岛樱子之前,森鸥外就给首领大人服用了极助睡眠的药物,然后引导首领说出晚上要见他们几个的话。

差不多到时间了,他遵从首领的命令,才带着太宰治和津岛樱子去首领办公室。

而尾崎红叶自然没有跟上来。

虽然事后,无论是哪一派系的大家都懂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明面上的把柄还是能少就少,反正就算对方再不服气、也不可能在出事无名的情况下造反。

尾崎红叶现在被首领死忠派警惕着,让她也跟过来,大概除了亲眼目睹仇人的死亡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正面的作用。

照片或者录像之类的更是想都不用想,无论是谁,都不会蠢到为自己留下致命的把柄。

“明明自己渴望死亡,却总是死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愉悦地靠近死亡。”太宰治道,“如果是樱桃酱的话,肯定会不开心到爆/炸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

津岛樱子很不开心,强调道:“才没有,顶多是樱桃爆/炸,而且我根本不会向往死亡这种令人乏味的东西!”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哎?同类之间、对彼此的气息可是非常敏感的哦,樱桃酱身上的,有着一种向往死亡的味道。”

“我才不是向往死亡,是向往……”红发幼/女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抖了抖肩膀,像是在压抑自己突然升起的呕吐欲望。

最后,她只是不满地道:“我认识的一个人,她是死亡与生命的代言词,很久以前,我非常非常喜欢她,所以才向往死亡。”

“但是也不只是向往死亡,还向往生命啦。”

“哎呀,原来直到现在,樱桃酱还在念念不忘自己的搭档吗?”森鸥外向落地窗看过去,他漫不经心地笑道,“可是小与谢野走的时候,可是很坚决呢,很坚决地将你抛弃了。”

这是一把锋利的刀吗?会刺穿津岛樱子的心脏,在对方的心里、在她和搭档之间留下再也无法愈合的伤疤吗?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观察红发幼/女的表情。

“哈?”对方的表情相当茫然,“你在说什么屁话,那个家伙毫不犹豫地走掉,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的,毕竟想要踹开幼/女控很困难、但也很难得的。”

红发幼/女彻底转过身,背对着落地窗和窗外的月光,她双手叉腰、骄傲得抬起下巴:“如果不是怕我走掉,你会立刻哭泣着上吊,我肯定也跟着夏目老师走掉啦。”

不,等等,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为什么你那么骄傲?

太宰治更加有气无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不仅要亲眼目睹别人欣喜地拥抱死亡,还要听幼/女及其饲养者的秘辛。”他发出像是撒娇一样的抱怨,“会被灭口的吧,一定会被灭口的。”

于是森鸥外也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他:“暂时忍耐一下嘛,太宰君,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被灭口的。”

“毕竟,唯二的见证了首领大人传位的你死去,首领派系的人可是立刻会展开战斗哦。”

“所以不仅要目睹别人欣喜地踏入死亡、看樱桃蹦蹦跳跳,还要收获最短都是一年的寿命。”太宰治道。

他懒洋洋地侧首,看了一眼津岛樱子,又兴致不高地垂下眼睛。

哪怕巨大的窗帘全部被拉开,太宰治的身体和脸颊也有一半被阴影所笼罩,被月光照亮的是他意味不明的眼神。

森鸥外坐在床边,一道银亮的光在他指尖跃动、像是在清泉里游动的鲤鱼:“这个时间,尾崎大人应该刚刚开始审讯吧?”

“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吧。”津岛樱子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她蹦蹦跳跳到太宰治身后,犹豫要不要扑上去、把对方当成支架,或者干脆给对方一个过肩摔、坐上去休息一下。

如果对方是森鸥外,津岛樱子根本不需要犹豫,肯定一早扑上去当体力恢复站了,但是对方是那个可恶、连一点亏都不吃的太宰治,真的要过肩摔的话,事后肯定会被报复的。

红发幼/女由衷感到遗憾,于是就连语气都泄露出来几分:“毕竟首领大人每天都被无数敌人环绕着,连属下领命时稍有迟疑都算是叛徒,红叶姐姐当然要辛苦一点,每天提前上班、熬夜加班的审讯那些人暗杀首领的计划啦。”

她在某些字眼上加重语气,明显是在轻嗤和不屑。

只是因为属下稍有异议、便大怒,把对方当场格杀或者当成叛徒的首领,本来就存活不了多久,盯上这个位置的又不只是森鸥外,还有他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们。

大家都想升职加薪的嘛。

“糟糕,那我好像失约了。”森鸥外道。

话虽如此,他指尖的银光却没有停下来。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会守约的人嘛,反正红叶姐姐也根本不在意这个人的死亡时间。”津岛樱子看了看太宰治的肩膀,又回头看了看没有一点突出的窗户,重新陷入犹豫之中。

她道:“只要这个人死去就可以了,也唯有他死去,才可以稍微一对真心相爱恋人的怨气。”

房间里太空荡荡了,津岛樱子对森鸥外很熟悉,在首领去世之前、根本不想扑到床上去休息,附近又没有桌子,巨大的落地窗也是光滑的、没有一丝突起,无法坐上去。

仔细考虑一下的话,整个房间就只有两处可以选择的地方了。

一是落地窗的窗帘,只要抓住那些窗帘的尾端缠住腰、爬上去,就可以懒洋洋的荡秋千了,一个是太宰治,只要趁其不备暗算对方,对方就会变成一个不怎么合格的柔软垫子。

可是无论是哪个选择,都不是完全的万全之策,选择第一个窗帘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双眼亮晶晶的太宰治尾随爬上去,毕竟窗帘不仅是舒适的秋千或吊床,也可以当成完美的上吊绳索,非常坚固、绝对不会半途断裂的那种。

假如森鸥外不一手术刀飞过去的话。

选择第二个、袭击太宰治的弊端更明显,津岛樱子最近虽然是在跟着尾崎红叶学剑术,可是想想也知道,她根本就受不了正经的练习剑术、所以只是在练花架子,或许有一天拿剑划破太宰治的绷带速度都比击杀敌人的速度快。

一字马又不能用来打架,以津岛樱子目前的身手,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会重演当初在诊所、被色浓雾看到的那一幕,鉴于这间房里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杂物,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津岛樱子的确会休息、不过是会贴在冰冷冷的地板上休息。

至于太宰治,他应该会坐在红发幼/女的身上,煞有其事地监督红发幼/女休息。

哦,对了,如果森鸥外愿意一手术刀飞过去,或许红发幼/女会收获一个同样贴着地板休息的同伴。

“樱桃酱在想些奇怪的东西。”太宰治淡淡道,他甚至没有回头,只要察觉到注视着自己背后的视线、再想一下视线的主人,就能轻松得出这个结论。

就像看到森鸥外追着幼/女跑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出对方是幼/女控的结论一样。

“哪有。”津岛樱子道。

她看了一眼森鸥外,发现对方还是在很有耐心地等待最后的药效过去、首领醒来之后,继续陷入犹豫。

老年人对于药物总是挑剔的,万一首领其实已经昏死过去了,岂不是还要再等四五个小时?

虽然最多十分钟,森鸥外就会放弃令对方自然苏醒、就彻底投入恐惧的罗网中的计划,可是还是好讨厌。

房间的氛围又重新归于寂静之中,像是无鸟鸣叫的诡异森林,就连空气都在静静等待一个人的死去。

森鸥外的眼睛余光瞥到一抹红色残影,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红发幼/女无比自然地跳到太宰治背上,用腿夹住对方的腰,在对方还没有从下意识的踉跄中稳定下来时,就自然而然地抱怨道:“你好柔弱哦。”

森鸥外:……

她真的是在抱怨,不过抱怨之中夹杂了理所应当的撒娇语气:“我这么轻,你居然还会如遭重击,果然、每次用于上吊的绳索都会断裂这件事存疑,你不会用的是就算绑块石头也会断裂的绳子吧?”

“嗯?”太宰治站稳,下意识用胸腔发出声音,然后道,“喂,你……”

他看了看从自己肩膀垂落下来的鲜艳红发,又看了一眼森鸥外的表情,似笑非笑道:“我来之前,刚刚目睹过一场爆/炸哦。”

“哦?”津岛樱子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不太适应自己被背着的姿势,这样无法使出蹭脸必杀技,“那你怎么还没有死掉?”

“当然是因为,我处于爆/炸最下方,爆/炸的余波都没有波及到我。”太宰治道。

红发幼/女晃了晃腿:“节哀?”

太宰治似笑非笑道:“灰尘小姐们倒是争先恐后地涌在我身上。”

他露出属于少年的神色,尾音拖长道:“吃下午茶的时候,我可是很绅士地没有用灰尘糊樱桃酱一脸呢,没想到樱桃酱居然这么热情,自己热情地想要分享带着爆/炸余热的灰尘们。”

“实在是,荣幸至极。”

津岛樱子,一个在战场上,宁愿自己的鲜血洒满敌人的脸庞,也不愿意自己沾上一点血泥的可爱幼/女,森鸥外每次把她定点投放到战场上,都需要为她准备一次性穿搭物和充足的热水。

上次和刚刚从河里爬出来的太宰治满地猫猫打架,已经是出乎森鸥外的预料了,而且上次最关键的是,猫猫打架的战场是在诊所、一个津岛樱子明确知道干干净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