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还想着要穿上新裙子闪亮登场,给越溪明一个惊喜。
结果?再见面,只剩下惊没有?喜。
她捏着围巾,心里五味陈杂。
想向越溪明道歉,毕竟自己给越溪明添了?好多麻烦,白天还对她发脾气。
又想把越溪明敲晕,这?样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了?,自己在越溪明心目中的?形象估计能好上不少。
夜晚降下帷幕,客厅里只开了?几盏小灯,那些背光的?家具就变成了?奇形怪状的?影子,显得?有?些压抑。
黑暗往中间逼近,也落在越溪明的?眼睛里,乔漾心头一跳,突然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把围巾搭手?上,拎起衣服就要离开:“我要走了?。”
越溪明就直接拉住那条围巾,猝不及防之下,某个落荒而逃的?人被她拽得?趔趄,差点没摔旁边的?沙发上。
“有?急事?这?才来多久就要走。”
乔漾怕把围巾扯坏,不敢使劲,就只好瞪越溪明一眼:“只是低烧而已,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越溪明非但不松手?,还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
“我们可以来聊一聊,你知道的?,我超喜欢……翻旧账。”
最后三个字一出,乔漾就像被捉进笼子的?小雀,大声叽叽喳喳:“原来你真是在装病!”
“我就不该心软!”
“你怎么这?样啊。”
简直可怕极了?!
越溪明不放手?,乔漾也不放,明明又气又恼,却舍不得?把这?条围巾丢下逃跑。
她觉得?自己是被钓的?鱼,手?中围巾就是钓饵以及钓线。
执竿的?人轻轻一拉,她就只能迫不得?已地往前走,重新坐下。
越溪明嘴角的?笑意?越发显眼:“你刚才还说?我低烧,亲手?给我喂了?药,这?怎么能算装呢?”
乔漾鸡皮疙瘩掉一地,低头猛灌一口凉水,眼神飘忽。
“什么亲手?,不要乱说?……”
越溪明继续慢悠悠地说?:“既然想起来了?,那就来好好算算账。”
“你把我当成负心A,说?了?我很多次坏话,造谣我是你未婚妻,还编造我的?讣告。”
她每报一个“罪名?”,乔漾就把头埋得?更低,抱着她的?围巾捏来捏去。
连偷看都不敢了?。
越溪明从身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页纸,刻意?递到?乔漾面。
语气愉悦道:“还有?这?个。”
那时一份纯手?写的?协议,还有?双方的?签名?和?签订日?期,看起来像小孩子过家家。
【协议履行期间,乙方必须长时间陪伴在甲方身边,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乔漾倏尔把纸页倒扣,底气不足地囔囔:“你、你怎么还留着?我的?那份都丢了?。”
多丢人!
“这?种东西不作数的?。”
越溪明不理会,兀自咳嗽几声,本?来就清冷的?眉眼多添几分倦怠,仿佛这?几日?累极了?似的?。
她连声音都透着股有?气无力:“你要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乔漾不吭声,心道原来在这?里等着。
她回想起越溪明天天加班还要抽空来陪自己演戏、忍受自己无厘头的?情绪,便懊恼地抿唇。
自己补偿越溪明是应该的?,不能再仗着青梅的?身份无理取闹了?。
乔漾低头道歉:“我、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
她乖乖给越溪明的?杯子倒上热水,又找来一条薄毯盖到?越溪明身上。
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那双桃花眼,她也没去拂。
“对不起,你别生气。”
随后乔漾撇过头,委屈地辩解:“但是你也不能全怪我,毕竟我失忆了?……”
越溪明本?来还想再逗一两句,可见她攥紧的?手?,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眼神,心就软成了?棉花。
她轻易而举地把乔漾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顿了?顿,才哑声问:“当初为什么离家出走,为什么不告而别还删我好友。”
这?是越溪明四年以来的?疑惑,无论?如何,她都想听乔漾亲口说?。
乔漾起初试图离越溪明远一点,然而手?一用劲还真抽走了?。
她扭头看见越溪明纤细的?手?腕、略微苍白的?脸色,顿时觉得?不是滋味。
她乖乖坐好,也不乱动了?:“怎么,你离家出走还要给人打招呼?”
越溪明无可奈何:“乔乔。”
乔漾没想过今天要讲这?些陈年旧事。
可她背朝着光,料想越溪明看不清她的?脸。心里的?愧疚也还没散,堆积的?情绪总得?找个发泄口。
她很轻易就妥协了?。
“我的?母亲想要把我嫁出去联姻,我不愿意?,所以干脆一走了?之。”
乔漾闷声闷气地说?,视线穿过墙壁和?时间,仿佛重回到?那个小雨淋漓的?夜晚。
她的?母亲难得?回一次家,饭桌上,乔漾一声不吭,不知道该聊点什么。
实在是不熟。
除却每年妈妈的?忌日?,她会回来待上一天。乔漾和?保姆相处的?时间,都比这?个不见首也不见尾的?母亲多。
乔漾正绞尽脑汁地想找个话题,比如聊聊自己的?高考成绩,就听自己的?母亲冷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