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坚持抱起姜语笙。

姜语笙揪住他的领子：“那你回答我，你喜欢的是姜圈圈还是姜语笙，嗯？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祁昱放下姜语笙，姜语笙仍旧不松手：“按照你的逻辑，你喜欢的就是姜圈圈，你记在心里十几年的人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喊你的‘小马哥哥’的人，而不是十几年后在霖舟大学里见到的那个姜语笙。”

“你大学期间和我根本没有太多的接触，我都没怎么正眼瞧你，你却还是悄悄关注我、觊觎我、日思夜想我八年。那哪儿是我？嗯？那只是你带着小时候姜圈圈的滤镜来看我。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只是你臆想中的我。”

“整个就是个笑话。”

“孩子也是笑话。”

“你也错了。它不是我和小马的孩子，它是姜圈圈和小马的孩子。”

姜语笙又哭又笑。

祁昱的眉宇间暗潮涌动。

他没有强行挣开她的手。

他俯低身，吻掉她睫毛上的眼泪：“是，它是小马和姜圈圈的孩子，不是祁昱和姜语笙的孩子。”

一句话音量不大，但字字清晰，包含隐忍的低沉，送进她的耳朵里。

姜语笙闭上眼睛，躺着不动。

祁昱给她盖上被子，她抓在他衣领的手现在并没有什么力气，他不用捋，便脱离她，起身进去卫生间。

顷刻他折返，薅开跳到床上并舔舐姜语笙脸颊的圈圈，用拧来的热毛巾帮姜语笙轻轻擦脸。

姜语笙轻颤着睫毛：“这段时间在谈恋爱的两个人，不是祁昱和姜语笙，是小马和姜圈圈。”

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以为揭穿他“小马”的身份，能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果祁昱以为，她想找的只是小马。

在她看来，“小马”的身份，帮她消除了她对祁昱的不确定，选择相信他对她的喜欢并不廉价，愿意主动去走进他的心。

在他看来，“小马”的身份，使得他得到了她的表白，得到了她毫不掩饰的关心，得到了无论他怎么推开她她也奋不顾身贴上去。

“欧鸥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废物。”姜语笙复睁眼，眼神全然恢复冷静，冷静得充满凉意，发自内心地流露出同情，肆无忌惮地将难听的字眼往他耳膜里砸，“自卑到骨子里的废物。”

祁昱的眸光一跳，那双眼陷入深暗与幽沉。

“是小马自卑，还是祁昱自卑，嗯？”姜语笙问，问完也没等他回答，她自行道，“自卑的是祁昱，不是小马。”

他一次次犹豫不决地推开她，原因不仅仅在于大仇未报，担心和她关系过密的话，会牵连到她，危及她的安全，也在于他认定，她喜欢的是小马，而不是祁昱。

如果是这样，姜语笙也想说：“你很卑鄙……既然认定我喜欢的是小马，你还是没忍住，顶着小马的身份，接受我的爱意和关心，和我谈恋爱……”

祁昱带上毛巾，重新进去卫生间。

趴在她身旁的圈圈又来舔她的脸，舔得她满脸口水。

祁昱再次回来给她擦脸时，姜语笙说：“……我也自作多情了……狗子取的是姜圈圈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陪你的是姜圈圈，不是我……”

“姜语笙——”

“你以什么身份喊我的？”姜语笙打断他，“祁昱是吗？那之前那么多次呢？你作为小马的时候呢？是不是该补回‘姜圈圈’的称呼？”

祁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