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智上来讲，最美好的结果，不正是顺利报仇的同时，人也安然无恙？

祁昱的唇线抿直一下。

姜语笙判断他可能不打算讲，她不强人所难，转回去继续翻阅画本。

祁昱的声音不瞬从她背后传出：“大炮的渠道，一些交易市场上，有买卖信息的。他会问一问。”

他的措辞尽量隐晦，姜语笙则直接点破：“你说黑市？”

祁昱的脸拉下去：“姜语笙，你不应该了解这些？”

“这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东西吗？”姜语笙不以为意，“小孩子看个电视剧都能知道的词汇。”

“另外，我应该了解什么、不应该了解什么，不是由你来帮我决定的。”

“……”祁昱盯着她，缄默数秒，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你的意思其实是，我应该老老实实地过平常人的生活。”姜语笙平静地说，“但你是不是又忘记，现在我过不回那种生活了？”

祁昱的腮帮子因为他隐忍的情绪而微缩：“……姜语笙，我现在是不是，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你都能挑出毛病？”

好耳熟的几句话……姜语笙想了一下，原来是不久前，她面对祁昱的时候，总会涌上心头的委屈……

可她当时是实实在在地受到了委屈，他这算什么呢？

“不是。”姜语笙否认，明确地为自己辩白，“我没有在挑你的毛病。”

心里话太多，一次一次地被他逼着输出，姜语笙快累了：“这两天你好像有了些变化，好像在看我的眼色、照顾我的情绪，但你会生出委屈和不满的情绪，搞得好像是我无理取闹，所以你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说明你并不是发自内心想这样的。”

“你如果真的认清楚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根本用不着去刻意纠正你自己怎么讲话、怎么做事，就自然而然地能和我产生双方都感觉舒适的相处。”

就刚刚关于她什么该了解什么不该了解的话题而言，姜语笙的感受是：“你没有扭转你的心态，可能还是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所以应该由你来决定我的——”

“姜语笙，”祁昱打断她的话，猛地抬高一只手臂，按在书架上，将她桎梏在他身前的这一片天地间，他黑若点漆的瞳眸直直望进她的眼底，“可男人，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

姜语笙攥紧手里翻到一半的画本：“我认同。”

“但，”她话锋又一转，“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时，不代表男人要把自己的女人当成弱势者。”

姜语笙轻轻尝试推开他：“我很公平的，既然是双方的相处，不止你学习，我也在学习，和你磨合。希望我们这样磕磕绊绊的相处别影响我们的合作了。我们现在是，‘复仇者联盟’。”

她手上的力气之于他而言和挠痒痒没区别，祁昱依旧如山一般抵在她的身前：“你说的，我可以听，我也会配合你共同磨合，但首先讲清楚一点：只是‘合作’？只是‘复仇者联盟’？”

“如果只是这样，恕不奉陪。”讲出最后这句话时，祁昱捏住她的下巴，迫使低垂眼帘的她抬高脸，面对他，同时他的视线也落在了她仍旧戴在颈间、没有脱下来过的项链。

姜语笙也这这时候抓了抓项链。

她没回答祁昱的问题。

她看穿祁昱此时这道视线的意思，低声喃喃道：“你还记得你告诉我，这条项链的意义是什么？”

祁昱的瞳孔微微一缩。

姜语笙替他作答：“你说，是柳阿姨给小马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