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却笃定她还没睡着：“要不要我给你唱催眠曲？”

姜语笙：“……”

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不是不会追求人？这从哪儿学来的？”姜语笙问。

“我还用学？”祁昱强调，“姜语笙，我刚刚一直说我自己‘摸索’，你没听清楚？不就追求你？我不仅很快可以学会追求你，也会提前学会我们下一阶段要进入的谈恋爱。”

月光的映照中，姜语笙的唇角无声地翘起，但唇角的弧度并未体现在她冷静的嗓音里：“试试看。”

不难猜到应该是他特地准备的才艺，就当她无聊，睡前允许他给她表演个。

祁昱说开始就开始了，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给姜语笙。

他轻轻地哼唱，是姜语笙从未听过的曲子，他哼唱的语言也不是普通话，她只能从调子推断是一首童谣。

这也是姜语笙第一次听祁昱唱歌。

祁昱唱歌的音色和平时说话的音色略有不同，如果他的嗓音可概括过“清沉”，那么他说话音色偏沉，唱歌是音色偏清。

清朗的清。

并且约莫曲调本身温柔舒缓的缘故，祁昱的声音亦异常地柔软。

柔软得不像他。

也隐隐夹杂着一股，似乎不属于他的充满安抚性质的力量。

一曲终了，姜语笙问：“哪个地方的方言？”

“……柳阿姨的老家。”祁昱的声音尚未从童谣的柔软中拔出来，“小时候柳阿姨经常哼给小马听。”

姜语笙明白了。是柳阿姨带给他的柔软，那股安抚性质的力量，亦传承至柳阿姨。所以才显得不像祁昱。

“……姜语笙。”祁昱倏地又喊了她，“很抱歉，我不懂得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做了伤害你的事情。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学。希望你别嫌弃我学得慢。”

姜语笙下意识抓紧胸口的被子。

祁昱顿了顿，声音变轻，也谙上一丝淡淡的自嘲：“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认同，我们之前的关系是畸形的，我们之间应该有个正常的开始。”

“可我这个人太糟糕了，好像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和我有个正常的开始。我也没有自信，我们之间的缘分会深到，即便没有那天晚上你发给我的那条消息，我们能有后续。”

明明祁昱还躺在地铺上，她却错觉祁昱的声音近在她的耳畔：“姜语笙，你觉得，如果大学的时候，我追求了你，你会愿意给我机会吗？”

闭上眼睛，姜语笙侧过头，将脸往枕头里埋，抑制眼尾弥漫开的潮湿。

久久的，谁也不再说话了。

飘散在他们之间的，只有外面每天晚上都不停歇的虫鸣蛐叫。

最后这份安静又是被祁昱打破的。

他问：“姜语笙，你睡着没有？”

姜语笙是慢慢有了困意的，但还没入眠，听见了他的话，她照旧不吭声。

并没有阻止祁昱的下一句话：“确定不先和我接个吻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