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是白天，姜语笙特地关掉客厅的灯。即便今天天气不好，光线偏暗。

姜语笙却觉得一切刚刚好。

祁昱刚刚好侧身站在左边那扇窗户临近窗框的位置，窗外的自然光线刚刚好斜斜打在他的身上形成刚刚好的明暗对比。

姜语笙也侧身，面对着他站在右边这扇窗户靠近窗框的位置，一览无遗他的身体的每一处细节。

因为太熟悉了，所以姜语笙的每一次抬眼，与其说是在看他的身体长什么样，莫若说是在看他身上的光影投射成什么样。

自然光，比起那晚的灯光，或许更适合他充满野性的身体。

不过那晚的他是受伤的、绑着绷带的、充满禁忌意味的他。

和今天的他不一样。

今天的他具体是个什么样？——

祁昱全程目不转睛地注视她。即便是个心思诡谲隐忍多年暗中筹谋着复仇大业的男人，在以这样的状态面对自己的女朋友，眼神也变得异常纯粹，纯粹的宛若满腔热血的少年，肆无忌惮地放散出他浓烈滚烫的爱意。

无形地包裹在姜语笙的周身，织成密密匝匝的一张网。

时间无声地流逝，整栋木屋除去外面的沙沙雨声，也就只有客房里偶尔传出的圈圈自娱自乐的动静。

姜语笙的画笔停驻时，祁昱不是很高兴地问：“姜圈圈，我怎么觉得，你根本没有好好看？”

“你先别动。”姜语笙的语气又泄露出颐指气使。

“还没画完？”

“……”姜语笙没回答，弯腰把画本和画笔先随手搁在地上。

重新直起身体后，姜语笙的视线便兑现她之前说的好好看。

祁昱反倒被看得：“……”

“也不怕我着凉？嗯？”祁昱挑了挑眉梢。

姜语笙则在这时候迈开步子，慢慢地朝他走近。在距离他仅余一步的位置时，她倏地蹲身。祁昱先一愣，继而脸色一变，两只手迅速抓住姜语笙的后颈强行将她揪起来站稳。

“你干什么？”祁昱气急败坏，“突然间发什么神经？”

“这算发神经？”姜语笙的尾音微微上扬，“那你上一次在房车里就跟我发过了。”

祁昱皱眉：“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姜语笙反诘。

祁昱一时之间回答不出来。最后只是说：“我不需要你这样。”

“可是我想试一试。”姜语笙贴得他极近。

祁昱满脸不乐意的样子。

姜语笙倒是品得出来，他不乐意的是她那样，而不是“那样”本身。

她圈住他的脖子，轻轻啄了啄他的唇：“祁昱，公平点，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祁昱：“……这算什么州官放火和百姓点灯？”

“别给我转移话题。”姜语笙似笑非笑，“反正，你必须让我试试。”

祁昱没吭声，似还在考虑。

既然不像方才拒绝得那般果决，其实他的态度已经明确。姜语笙便不再给他犹豫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