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嫌弃我吗?”
“哪怕是愿意把我的全部都给她?”
“可……这不是她的初次吗?”
“到底为什么啊,因为我丑,还是我没有表现好?”
‘陈启晟’声音隐带崩溃,且越来越远。
伴随着砸门声,似走了。
杜杉月跪直紧绷的身子松软下来,大汗淋漓。
嘴里塞着抹布,呼吸粗重依旧不断。
一瞬后抬头。
和依旧平静,翘脚用虚虚拳抵着侧脸的赵晓倩对视。
赵晓倩云淡风轻的额首。
杜杉月嘴里的毛巾被男人扯掉了。
偏开他让她有点发毛的抚脸动作。
待人轻笑退开。
再抬头,眼泪掉落,怯懦又卑微,“我……我这段时间很听话啊。”
“你让我做的工作我一直在做,任劳任怨。”
“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也没有对你对金珠做任何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杜杉月委屈到好似全天下人都在欺负她,“为什么啊。”
赵晓倩轻声打断,“这个男人是谁?”
杜杉月很轻很轻的低低呼出口气,暗想——她不知道。
她看向电视。
脑筋转的飞快。
感觉这录像应该是上一批人脑子有病,装了却忘了卸走。
而且赵晓倩没看完。
还有,她应该是后半段的时候来的。
因为她装成不知道‘陈启晟’是陈启晟,后来他也没再提这三个字。
赵晓倩那些事,后半段俩人更是都没提。
既然如此……
杜杉月瞳孔闪烁极快,确定了,只要今晚从赵晓倩手里平安离开就没事了。
定下后她似做了错事,瑟缩着抖嗓音,“是……是个摄影师……”
赵晓倩微笑,“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余怀周知道吗?”
杜杉月可怜兮兮的摇头,可怜啜泣,“你和我续约吧。”
“我……我愿意一辈子给金珠打……工。”
杜杉月一边哭一边低声求,愿意给赵晓倩打一辈子的工,只求赵晓倩帮她保密,她不出现在赵晓倩身边惹她烦,也求赵晓倩不要再来找她了,放过她。
只要赵晓倩愿意。
不只是打工。
她想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求赵晓倩放她一条生路。
杜杉月的哭声从细细碎碎,到隐忍,到最后,似是绷不住。
几乎要碎了。
一边哭,一边用眼尾睨向一直在后面嬉笑的男人。
尝试让他们心软帮忙。
因为他们唇角越来越残忍的笑,还有上下打量她,舔了舔好像血粼粼唇舌的样子。
莫名惊了下,没敢看了。
还鬼使神差的动了动身子,用长发挡了挡身上。
低头接着哭。
哭了许久,悄悄掀眼皮看一直没说话的赵晓倩。
赵晓倩还是那样。
翘脚,微微偏身,手肘抵着膝盖。
手背微握,抵着下巴,偏身一点,平静专注的看着她。
这边酒店的正间,也就是杜杉月刚才在的房间,装修很商务正派。
连接的这边房中房却不是。
萎靡又se情。
灯光都是暧昧的粉色。
赵晓倩坐的是茶几,背后墙面挂着不少腌臜东西。
但此时的她,和这种环境融入不到一起。
因为太淡定了。
尤其是眼神。
杜杉月只在最开始,瞧见她眼底闪过了讥讽。
其余一直是这样,对这个环境一眼不看,不感兴趣。
只是看着她。
眼神一错不错。
像是……被猴子耍把戏吸引了,舍不得移开视线。
杜杉月眼底恼怒一点点烧起来,几秒后瑟缩的肩膀跟着放松,不断的泪亦消失。
从跪直变成跪坐,笑笑耸肩,“我很久没想起来咱俩的从前,差点忘了,你对我一清二楚。”
“并且不吃我那套。”杜杉月额首随意道:“想让我干什么,或者是想从我这要什么直接说。”
赵晓倩没说,平静的接着问,“这个摄影师和余怀周,谁对你更重要?”
杜杉月沉了脸,声音加重,“我说了,想要什么直接说!”
赵晓倩接着道:“用正常人的思维看,应该是余怀周,毕竟身边的脸要看的是一辈子,他那张脸很赏心悦目。”
杜杉月沉脸没说话。
赵晓倩翘起的脚轻晃,“但你不是个正常人。”
她随意搭在膝盖打着节拍的另外一只手停住,伸出根手指晃了晃,似代表她正在思考,慢悠悠道:“因为你把初次……”
赵晓倩疑惑,“你是吗?还是做了点小手术。”
她不等杜杉月开口,轻皱眉摇头,“不对不对,的确是。”
“否则但凡有那么点点实战经验,也不可能会因为根针而满足,还是一……两分的针满足。”
她点头,加重了肯定,“你把他看的很重要吧,不然怎么着也没必要那种时刻还装出陶醉和飘飘然的表情。”
赵晓倩抵着下巴的手松开了。
翘起的腿悠然的一晃再晃,歪头似好奇,“这摄影师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在乎……”
杜杉月背后被绑的手掌无意识紧了紧,打断,“我给你钱。”
杜杉月语速极快,“金珠的事我听说了,现在遇到了难关,我最近认识了不少资本,你说个数,后天礼拜一,我给……”
“给余怀周打电话。”
杜杉月被赵晓倩砸下的这句话弄懵了。
赵晓倩笑笑,“给他打电话,说爱上了别人,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刀两断。”
“你应,我就放你走,不应……还有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法子。”
赵晓倩笑的单纯又无害,还歪了脑袋,“我身后新收的几个小弟,让他们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鸳鸯戏水。”
杜杉月注意力却不在他们身上,眉头一点点皱起来,“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余怀周?”
杜杉月可以厌倦了自己放弃,也接受得了别人捡走。
反正她最后选择的一定是最好的。
比所有人都好。
但这个捡走的不能是赵晓倩。
杜杉月眉眼一寸寸的往下压,跪坐的身子跪直,冷声质问:“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余怀周?为什么不要钱,反而让我打电话给余怀周,一刀两断。”
“你……”杜杉月牢牢盯着她,“你知道了什么?”
赵晓倩敲打膝盖的手指微顿,眼神微眯,隐闪晦暗,语气高深,“你猜……”
她似是而非的轻飘道:“我的消息渠道比你……要多太多。”
赵晓倩和余怀周俩人,在杜杉月认为里,早就没瓜葛了。
她似是而非的话让她警铃大作,全身汗毛几乎炸起,怒声尖叫,“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家……”
‘砰砰砰’,砸门声突兀响起。
不是杜杉月右后方连接正间的隐形门,是左边的大门。
赵晓倩挑眉,视线移过去。
门外余怀周声音似冬日寒风,“赵晓倩!”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