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

“动手啊。”

“动手啊！”

她终于不再卑微地称呼他为陛下，在这世间只剩她一人以后。

李墨寒看着那笑，心口几乎无法喘息！

“别笑了！”

雪落在萧晚禾眼睫上，将眼前人遮蔽得模模糊糊。

她笑得越发灿烂，也越发疯癫。

“李墨寒，如果可以选，当初我一定将从父皇手中求来的解药换成见血封喉的毒药，好让你死的更快些！”

李墨寒再听不下去，伸手扼住她的喉咙，眼眸骤然猩红：“朕让你别笑了！”

窒息让萧晚禾终是再笑不出。

李墨寒见状，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松了手。

萧晚禾蓦地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血，从她口中涌出，给白雪染上刺目的红。

李墨寒将微抖的手藏入袖中，冷然道：“看着她，关起来！”

雪下了三天三夜，停的那天刚好是除夕。

萧晚禾被姚文淑从小屋带出，强行换上曾经的公主华服。

挣扎间，萧晚禾被按在铜镜前，撞得头破血流。

姚文淑见了，捂嘴笑道：“听闻你在之前宫宴上，一支舞使得陛下龙心大悦，今日，便再献上一曲吧！”

看着镜中华服的自己，萧晚禾好像听见了大嫂二嫂的声音。

“晚禾，过了今天就又大一岁了，可不能再孩子气了。”

“哈哈，晚禾真是越长越漂亮，不知便宜哪家的小郎君。”

萧晚禾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笑。

浅浅的，像她真的还是个被宠爱的公主时一样。

她突然不再挣扎。

极平静地回：“好啊。”

……

除夕宫宴，正载歌载舞。

过了今天，便是天禄二年，堂下众臣志得意满，随着曲子觥筹交错。

唯有李墨寒神情冷漠，俯视底下一片喜气洋洋。

去年除夕，他亦是堂下一人，若不是萧氏末帝赶尽杀绝，此刻，他应当已是驸马……5

猛灌一杯酒，李墨寒使劲晃了一下头，想把脑中这几天总不时出现的身影去掉。

突然，殿前一阵喧哗。

李墨寒一抬头，就见一身红衣，一步一步登上殿中高台！

萧晚禾缓缓环视满堂华彩。

去年除夕，父皇还牵着她的手一起看了烟火。

一切好像都在昨日，又像是过了许多许多年。

萧晚禾缓缓开口，声音虽哑却字字清晰：“新朝初立，本宫作为前朝公主，理当恭贺。”

明明上一次宴会，还看过这亡国公主卑贱至极的舞伎模样，此刻满堂公卿却纷纷心头一紧。

有人甚至忍不住大喝出声：“来人！还不将这贱婢带下去！”

萧晚禾看向出声之人。

“我记得你。”她想起来了。

“十年前要不是我大哥仁慈将你从战场救起，你一介被侯府遗弃的废物庶子早已殒命。”

她声音平静，出声之人却像被人扼住喉咙，脸上青红交织。

“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