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窈发觉裴今衍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可她已经出神许久都没有回答他的话了。

念窈给自已鼓足了气，才开口：“那，祝殿下早日寻到这婢子了。”

她脸上的笑意干巴巴的，若是仔细去看，还带了几分勉强。

可裴今衍并未察觉，他只觉得念窈的声音柔软如春风，与旁的宫女不同，着实是好听的紧。

他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可一旁的李福泉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出来的奇怪。

李福泉看了一眼晃动着握着腰间悬挂着的玉环的太子殿下。

玉环尾上的流苏被他晃动着。

李福泉平静如古井的收回了目光。

呵，看来太子殿下已经被美色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给引诱了！

想起自家主子原本是多么清冷不视凡尘，便是再貌美的丫鬟爬床，都不假辞色，冷得连雪山巅上的莲都比他差了半截。

不过。。。

他想着裴今衍那如神仙一般的清冷，若不是太子殿下在某些事情之上手段狠戾，李福泉都害怕，自家主子什么时候飞上天上去做神仙了。

李福泉想着，默默将目光移到了念窈的身上。

还好，好在如今太子殿下也有了普通男人的欲。念，叫从小跟在太子身边的李福泉都颇受感动。

看向念窈的目光，也带了几分诡异的温柔。

整个殿中的气氛颇为奇怪。

念窈无法忽视那主仆二人投来的，迥异的目光。

她低垂着眸，眼神盯着自已的鞋尖，没有半分逾矩的举动。

念窈缓缓开口：“殿下的事，奴婢会尽力而为，只是奴婢毕竟如今不在寿宁宫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裴今衍便开口打断。

“孤自有办法。”

念窈话卡在喉咙里，略带疑惑抬头看他。

裴今衍继续道。

“你只需要记得，孤交代给你的事便好了。”

念窈咬了咬牙。

她如今刚寻到姑姑在这世上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他便开口就将自已赶回寿宁宫去？

念窈低垂下头来：“奴婢自有办法回去，不劳殿下费心。”

她这话带了些刺，裴今衍眉心微蹙。

从没有女子敢这般同他说话，江念窈，是第一人。

裴今衍凤眸微眯，落在她挺翘的鼻头上。

念窈容貌实在是太盛了，便是裴今衍也不得不承认。

他也曾被念窈的容貌晃过神。

整个殿中的气氛骤然低压，念窈额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可她脊背依旧挺拔，若是叫她选，便是再来一回，她也会这般说。

“呵。”

裴今衍轻笑了一声，屋里气氛又恢复到方才那般轻快。

仿佛那不到一盏茶的窒息感，是念窈幻想之中的一般。

“好，孤就看你，如何凭自已的本事，回寿宁宫当你的大宫女。”

他说完这话之后，背着手往殿外走。

念窈骤然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已背后却已经湿了，黏糊糊不甚舒服。

李福泉急忙将人扶了起来。

“姑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念窈扯开一抹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李福泉无法，只能将人送出了东宫。

日光熹微，冬日暖阳自东方升起。

橙橘色的光散落在念窈的脸上，她眸里闪过一丝茫然。

竟，一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