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贺景宗
贺公子?
裴今衍思忖了片刻,还是没有想到这人究竟是谁。
裴今衍熟悉的官员之中,如今并没有一个姓贺的。
可若是仔细想想,裴今衍不由地将目光落在了念窈的身上。
他不与姓贺的相识,可若是近日之中有听闻过姓贺的人,便是裴今衍在处理念窈那一双弟妹的事时。
顺手帮过的那人。
贺景宗。
裴今衍虽然心中有这么猜测,可他终究是没有开口去问念窈。
如今那人寻的是他,不是旁人。
可裴今衍思索了片刻,还是在下楼时候将念窈也一并带上了。
毕竟当初裴今衍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并没有直接去见这人。
如裴今衍所料一般,念窈原本还是云里雾里的,可一见到那人,便面露震惊。
“景宗哥哥。”
这一声,直接让裴今衍一下将脸垮了下来。
景宗哥哥?
这般亲昵的称呼?
裴今衍顿时觉得自已胸口处有微微的发疼。
他有些后悔,为了试探念窈的反应,将她带了下来。
就应该让她在屋子里等着自已!
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再容不下其他男人才是!
只是如今这个场景,裴今衍自然不会说些这样的话。
既然已经叫念窈认了出来,裴今衍便想着叫她先回去等他。
可话还没出口,看着念窈这泪光闪闪的眼睛。
裴今衍卡在喉咙之中的话一下子便说不出来了。
他心中不免烦闷,可更是不愿意驳了她的面子。
于是,裴今衍只侧过头来轻声开口。
“这里人多口杂,莫要这般称呼。”
念窈听着裴今衍的话,又看向他面上的严肃。
她毕竟这是一个姑娘家,如今听到了这利害关系,自然是一下子便收敛了。
方才面上挂着的欣喜也在片刻之间消失殆尽。
一板一眼都像极了小官身边的贴身侍女。
她手心之中溢出了一些汗。
念窈知晓,裴今衍说的这话是对的。裴今衍如今是改名换姓站在这儿的,若是她不小心将裴今衍的身份泄露出来了,那便是她的过错了。
见念窈没有像方才一样的期盼与激动。
裴今衍只觉得自已心中好受的多了。
他带着念窈走上前去,径直坐下。
可等到裴今衍坐下之后,却见念窈与面前的贺景宗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便是裴今衍也罕见地顿了一下。
他端起茶水来,轻呷了一口,掩盖住面上的神色:“坐吧。”
裴今衍不笑的时候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
便是站在裴今衍身侧的念窈,都分辨不清他如今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念窈有些怯怯地看着他,小鹿一般的眼眸之中都是犹豫。
直到裴今衍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拉着她坐下时。
念窈一下就坐了下来,睁着大眼睛看向裴今衍。
她还记得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
若是在外边拉拉扯扯,对太子殿下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嗯,便只是化名的名声也是同样。
只是裴今衍却不知晓念窈如今心中的所想。
他看着念窈这迅速无比的动作,又将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个,满脸都是紧张的贺景宗身上。
裴今衍只觉得自已胸口处更疼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抬起头来看向也同样坐下的贺景宗。
裴今衍及时调整了自已的情绪,才叫他开口说话时候,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他想对付面前这突如其来。
还被念窈称为“哥哥”的男人。
“贺兄怎么来了。”
裴今衍一开口,可唇角却忍不住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贺景宗如今是知晓裴今衍的身份。
他当初被南王的人直接给下了诏狱,走投无路之际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原本与他家中交好的官员,如今却纷纷避之不及。
贺景宗知晓,这不过是人之常态罢了。
便是他当初的老师,江丞相。
不是也一朝落寞,甚至被自已的门生污蔑吗。
可就在这般绝境之下,贺景宗却毫发无损地从诏狱之中出来了。
贺景宗纵使是震惊,可他第一反应还是去寻江时璋和朝朝二人。
他当初既然已经答应了江念窈,那必然会做到自已的承诺。
可是,贺景宗却一下扑了一个空。
直到有人告诉他,江时璋与朝朝都是太子殿下派人接走的。
便是他能从诏狱之中不脱一层皮出来,也是因为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将他给保了下来。
贺景宗当初还在纳闷,他家世不显,便是为官也没有什么政绩。
整个人几乎一无是处,除了当初拜在江丞相之下做了门生。
太子殿下整个朝堂之中这么多的官员,保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后来,贺景宗听闻了京兆之中如今都在热议的趣事。
江念窈成为了太子殿下的通房,尤受宠爱。
贺景宗一下便将这些事情全部都串联了起来。
他知晓。
是太子殿下救了他,亦是江念窈如今扶了他一回。
贺景宗政事上虽然不显,可的的确确是个记恩之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将江时璋与朝朝接来养在贺家了。
这一回他隐约听闻到什么,更是托人找了关系才追查到太子殿下的行踪轨迹。
如今直接奔波而来,贺景宗那略显黑黢黢的脸色之上浮现了些许的激动。
他开口便是:“殿。。。”
只是裴今衍一眼扫了过来,便叫贺景宗一下便住嘴了。
贺景宗有些不明所以,可又想到了方才那客栈小厮问他时,是不是寻季大人时候。
贺景宗一下便反应了过来。x?
他知晓裴今衍此行究竟查的是些什么东西。
自然也清楚裴今衍如今化名掩盖身份的缘由。
贺景宗眸色微微一正,看向裴今衍。
“久闻季大人的大名,如今百闻不得一见。着实是叫小生激动万分。”
裴今衍不愿意听这些奉承的话。
他是太子,当今除了陛下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若是想听这些个奉承的话,便是听一旬不重样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又何苦在这驿站之中,听面前这个看着不太聪明人的话。
裴今衍伸出手来:“停。”
他扯了扯嘴角。
“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不必讲这些虚的。”
贺景宗一看便也知晓不是那些个喜欢奉承的性子,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是个微末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