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冯都、肖战和黑子下了学,各自汇报情况,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准备来个双管齐下。三个人偷偷摸摸来到李铭柱家门口,顿时,院里传出了疯狂的狗叫声。
黑子害怕的说:“有狗,咱们进不去。”
冯都摆摆手,随意道:“没事,本来也没想进去。”说着摘下书包,取出两块砖头,肖战和黑子也从书包里拿出两块砖头,三人以目示意,都压低声线喊:“来,一、二、三!”随着三字出口,三人分别将手中的砖头狠狠地扔进院子。
六块砖头飞了出去,只听得院子传来叮当之声和玻璃破碎的响动,同时那条狗疯狂地惨叫起来。
窗玻璃碎了,一块砖头拍在茶几上,另一块砖头就砸在李铭柱身边,李铭柱额头上冒着血,大口喘息,惊魂方定大喊:“什么人?什么人?”
肖战听见声音,窃喜:“砸中了!”
冯都大喊:“走!”
三人转身,一溜烟冲进了胡同,没影儿里!
面目狰狞的李铭柱冲进院子,只见那条狗躺在地上,狗边上也有一块砖头,狗哼哼着,后腿显然是被砸折了。
李铭柱恶狠狠的咬牙道:“好啊!阶级敌人反攻倒算了!”
三个孩子冲到没人的地方欢呼雀跃,知觉心中畅快。此时武坚强骑着自行车经过,大声道:“你们嚷嚷啥?别胡闹啊,那什么肖战,你爸妈回来了,赶紧回去。”
三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肖战嘟囔:“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都连忙说:“不怕,反正李铭柱他们看不成电视就得送回来。”
肖战似乎在给自己壮胆:“嗯。”然后三人各自回家。肖战怯生生地走进客厅,文彤和肖从和蔼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紧张道:“爸。妈。”
肖从走到肖战面前:“我都知道了,电视让革委会抄走了。”
肖战低着头:“嗯。”
文彤又问:“你为什么要卖票?”
肖战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毛票和硬币,稀稀拉拉地放在桌子上:“五块二!”
文彤连忙说:“钱的事我们从来没跟你说过。”
肖战抬起头,盯着母亲的眼睛:“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啊?”
肖从上前搂着肖战的头,轻轻拍了拍,欣慰道:“你妈一直说你不懂事,但爸爸觉得肖战已经是大小伙子了,知道我和你妈也不容易,嘿嘿,都懂得贴补家用了。”
肖战激动地望着父亲。
肖从蹲下来,与肖战脸对脸叮嘱:“肖战!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无论家里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参与,好好学习,将来一定会有用的,明白吗?”
肖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他从另一个书包里摸出一根天线,举到二人面前:“爸,妈,天线!”
文彤和肖从惊愕地对望了一眼,肖从问:“天线?他们没抄走?”
肖战笑着说:“抄走了,昨晚上小都子说,如果他们看不成电视没准就能给咱们送回来,我们俩就去了革委会。冯都说如果他们根本看不成,电视不就是铁疙瘩吗?没用了还留着干嘛?”
肖从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你们就不怕让人家抓住?”
肖战仰着头说:“小都子敢做的的事,我一样敢做!”
文彤扑哧一声笑了出去:“期中考试冯都在你们班排名第几啊?”
肖战小声说:“第一。”
文彤笑着反问:“你呢?”
肖战把高了分贝:“我第三!”
肖从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那你们俩就飚着吧,哈哈哈!”
朋友之间良性竞争,这是好事儿,一起进步,彼此促进!
革委会办公室,几名工作人员正在鼓捣电视,无论是拍是打是晃荡,电视屏幕上只有雪花和嘶嘶的声音。
“这他娘的不会是坏的吧?”
“不可能,昨儿在他们家院里还好好的呢。”
“怎么就没人影呢?”
忽然众人不说话了,大家齐齐地盯着办公室门口,只见头上裹着纱布的李铭柱出现在门外,隐隐的还能看出他头上的血迹。
一个工作人员急忙上前搀扶:“哎呦!主任,怎么了这是?”
李铭柱恶声恶气的说:“没事,革命干部轻伤不下火线,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
众人连忙拍马屁:“对,对。”
一个工作人员关心的问:“主任,摔的?”
李铭柱撇着嘴,指着电视机咬牙道:“找人说情不成,他们就要对革命干部下毒手!软硬兼施,好,好!我软硬不吃!”
众人面面相觑。
李铭柱走到电视机面前,疑惑道:“怎么全是雪花啊?难道今天没节目?”
一个工作人员说:“有啊,我们给电视台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天天都应该有啊。我们这弄了半天,老这样。”
李铭柱围着电视机转了一圈,抬头看着众人。
另一个工作人员道:“主任,这东西是不是让咱们昨天晚上一折腾给折腾坏了,电器这玩意可说不准。”
李铭柱咧着嘴:“坏了他娘的谁也别想看,看不成就算了,哼!你!”说着,他指着一个工作人员说,“你现在去趟肖家,听说他们家大人回来了,让他们公母俩赶紧过来一趟。问题总得解决吧!”
“是,我这就去。”说完就出去了。
李铭柱环顾众人道:“电视是坏的,没的看,都回家吧。”众人听罢,陆陆续续地出去了。
李铭柱盯着电视屏幕上的雪花,一个人在那嘀咕:“坏了?折腾半天弄来一台坏的!我叫你们看电视,我他妈叫你们到甘肃看去!骑驴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