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偷偷爱着你》 佚名 4517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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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疑惑:“那不然应该叫你什么?”

“……”

沈寒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带着破碎。

这样的神色,在我和沈寒川在一起相处的两年中,从来都没见过。

这时候,电话响起。

“语语啊,看到小沈了没,怎么样?”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说的代表,是沈寒川?”

“对啊!”父亲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你们还是大学同学呢,我都给忘了。”

“既然你们认识那正好,好好招待一下小沈,晚上一起去合作方。”

说完,还不等我反应,父亲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面前的沈寒川,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而我心中满是无奈。

当你马上就要彻底放下一个人的时候,他又重新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这样的感觉,或许很难解释清楚。

只是,我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现在摇摇欲坠。

13

驱车回公司的路上,沈寒川坐在副驾驶。

他频频侧头看我,导致我十分别扭。

“你当年为什么骗我?”沈寒川忽然开口。

这问题问的我错不及防,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的分手理由。

我没回答。

沈寒川似乎和以前的清冷不同,继续问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车子停在公司门口,我下了车,将钥匙扔给了门卫。

“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或许会更好。”

沈寒川抿了抿唇,在我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突然红了眼眶。

像是被人抛弃的流浪小狗。

他手中拿着那枚奖牌,说:“你把这个还给了我,我没办法接受,一直在找你,去年才知道,你来了江氏分公司。”

我带着他来到了办公室,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楼下的街景。

楼层是十三楼,从这里看下去,下面的人就像是蚂蚁一样小,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忙碌着。

“我那时候以为你真的破产了,我在江氏楼下等了一晚上,可是保安把我赶走了。”

“他说江氏不会破产,起码未来三十年都不会,说我是故意咒他们,要报警抓我。”

我听着沈寒川的话,心想,这还是第一次沈寒川在我面前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在我有限的回忆中,他比张起灵还要冷淡。

怎么突然变了?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江语,你为什么突然和我分手?”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楼下,示意他看。

我说:“沈寒川,大家都挺忙的,没有人会停留太久,因为还要生活。”

沈寒川眼眶红着,一言不发的盯着我。

过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

“我没同意分手。”

我笑了。

“在一起需要两个人都同意,但是分手,只要单方面就够了。”

14

沈寒川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

我问了他几次要不要出去逛逛,他都拒绝了,索性我也就不在管他,安心处理我的文件。

如果掉落在我身上的灼热视线消失的话更好。

直到晚上。

和合作方洽谈的时间要到了,我看了看表,穿好外套起身:“走吧?”

到了饭桌上,沈寒川没了独自面对我时那一股子被抛弃小狗的神情,反倒是风姿绰约,和合作方说得有来有回。

甚至有的时候,我这个分公司总裁竟然插不进话。

他的法语说的太好,令合作方时不时有些佩服地笑。

合作很快敲定。

在沈寒川的代表洽谈下,对方再次让出了两个百分点,争取到了比预算更高的利益。

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我安排小刘送合作方回了家,自己则是准备打车。

身后,忽然披上了一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大衣,温暖的感觉袭来,身后,沈寒川的声音响起:“天冷,别感冒了。”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看向他:“不如谈谈吧。”

……

酒馆内,我和沈寒川面对面坐着,他看向我的眼神让我感觉一瞬间回到了五年前,我看向沈寒川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里面包含着复杂又炽烈的爱意。

最终,我还是先开口:“沈寒川,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需要再跟在我身边。”

沈寒川一下子红了眼:“那我想重新追你。”

我:……

我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我真的很好奇,当初我那么爱你,你都没有丝毫对我动情,我离开了五年,你反倒是喜欢上我了?”

“你说错了。”

沈寒川说:“我早就喜欢你了,在很早以前。”

他坐在我对面,点燃了一根烟,清淡的烟草味传进我的鼻腔,没有很浓,只是莫名的感觉眼前的男人在悲伤。

经过他的讲述,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原来我记忆中颁奖的那次并不是我和沈寒川的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二次。

还记得沈寒川的家在山村里,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沈寒川十岁。

他白天上学,晚上抹黑去割猪草,然后还要做一大家子的饭,再去辅导妹妹功课。

用年迈的妈,好赌的爸,上学的妹和破碎的他形容来合适不过。

那时候父亲的公司正处于上升期,需要一些慈善行为来奠定晋升基础,于是将目标放在了村长推荐的,沈寒川的家。

我穿着碎花公主裙,手中拿着棒棒糖,一脚深一脚浅地迈进了那所破烂的房子。

房梁是木头的,上面挂着蜘蛛网,下雨的时候,雨水会顺着屋顶流一地。

沈寒川穿着破旧的、不符合他这个身材的衣服,正在院子里低头喂猪。

看到我,他愣在原地,有些局促的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我跑过去,递给他一根棒棒糖:“哥哥吃糖。”

明明不到两步的距离,在沈寒川眼中,却宛若鸿沟无法逾越。

他紧张又希冀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皮肤干净白皙,身上的公主裙是蓬蓬的,这样的打扮他只在村里的电视上看到过一次。

年幼的沈寒川,第一次知道。

原来公主不是只出现在电视上,也有可能在他的面前。

15

父亲将沈寒川的家里重新返修了一遍,用砖瓦房盖了一所房子,从那天开始,屋顶再也不漏雨了。

在看着沈寒川满手的茧子的时候,父亲又大手一挥,给了村长一笔钱,帮衬着沈家。

还有,资助沈寒川到他成年。

后来的沈寒川,再也不用天不亮就起来割猪草,不需要半夜爬起来接屋顶漏下来的雨水,也不需要一根铅笔连断了也要有手指捏着继续用。

他有了崭新的课本书包,有了一辆自行车,还有时不时出现在外桌上的鸡腿。

日子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好了。

后来,十四岁的时候,他参加了那一场由他的资助人发起的竞赛,一路破关斩将,拿到了第一名。

在颁奖典礼上,他再次看到了我。

我穿着奢侈品牌的高订,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小姐才有的气质,他目不斜视,拼命地滚动喉结,抖着双手不敢看我。

十八岁之后,资助停止了,他靠着奖学金和补助进入H大。

沈寒川告诉我,其实他并不缺钱。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竞赛奖金足够他读书,只是在听到补助被别人抢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问了一番。

原本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却没想到我提出了资助。

还有让他成为我男朋友的条件。

“我当时兴奋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沈寒川苦笑一声,“可是你根本不记得我,或许提出这个条件,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我真的不敢赌。”

沈寒川说,他还没有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和我一样的高度。

在我面对这段感情卑微的时候,他也在不遗余力的想要爬上更高的山峰。

但他太害怕了。

他听到无数人的议论,说自己是因为看上了江语的钱才和她在一起,等江语玩腻了,就会将他一脚踹开,两个人再也没可能。

“我只是想……想再努努力,如果和你的距离保持的够好,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快腻了我。”

“你曾经问过我在不在意,我在意,我真的很在意,但我不敢承认。”

“可是我忘了。”

沈寒川眼角湿润,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红着眼睛的时候,眼中满是破碎的水光:“是我忘了,你也会难过。”

我坐在沈寒川的对面,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揪住一样地疼。

疼得我无法喘息。

“那又如何呢?”

我抿了抿唇,扯出了一个笑:“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式吧。”

16

我再次拒绝了沈寒川。

说不心痛是假的,可是面对他的时候,我心中好像已经没有了那样浓重的爱意。

更多的,是酸涩。

好像我第一次真正的认清沈寒川,在他清冷孤傲的身后,埋藏着他不敢见人、深入骨髓的自卑。

回去的路上,我思索得越来越深,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条小巷。

昏暗的灯光照在巷子口,几个穿着短袖,带着酒气醉醺醺的男人朝我靠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堵在了巷子里。

一瞬间,恐惧在心头弥漫。

他们都是F国人,说着模糊的,我不太能听得懂的口音,朝我伸手摸过来。

“救命!”

我顾不得形象,大喊起来,只是周围静悄悄的,除了眼前的几人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糟了。

衣服被男人扯在手里,嘶啦一声,衬衫被扯开,我有些惊恐的向后退去。

忽然。

沈寒川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他满脸急切,朝着我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片刻后。

那些人全都呻吟着倒在地上。

猩红的鲜血顺着沈寒川的手缓缓低落,我顾不得什么感情不感情,心中全是担忧,拉着他打车去了医院。

沈寒川的手在扭打的过程中被刀子划伤,有一道很长的伤疤,鲜血止不住地流。

我看着他故作镇定的神色,心中升起一丝心疼。

“你不会要和我复合吧?”

沈寒川忽然开口,问得我一愣,茫然地看着他。

他笑了:“我不要你感谢我,这样的复合和当初又有什么区别。”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靠着资助或者恩情。”

我看着他痛得要死,却还努力维持笑意的样子,恨不得一拳锤在他头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复不复合,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

“我正好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因为恩情就以身相许的人,你要是真爱我,就慢慢追吧。”

沈寒川眼中忽然亮了。

“你愿意我追你吗?”

我冷哼一声。

“腿长你身上,脑子也在你身上,我能拦得住吗?”

离开病房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沈寒川细如蚊蝇的声音。

“谢谢。”

谢个屁,革命尚未成功,同志慢慢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