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剩下一只耳朵,可怜又悲惨。
当初为什么要将它捡回来?程裕楠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一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程裕楠仓促接起,手指不自觉地蜷紧:“怎么样,穆彥宁在不在那架飞机上?”
对面助理语气沉重:“程总,确认过乘客名单了,穆小姐……就在坠毁的那一架飞机上!”
程裕楠身体狠狠一震,手无意识松开。
手机重重砸落在方向盘中心,发出尖锐刺耳的鸣笛声——
“滴!”
这一场飞机失事来得突然,也很快被其他新闻压下,销声匿迹。
可程裕楠的生活,却因此天翻地覆。
他开始动用程氏,程家的所有人脉权势去太平洋进行残骸打捞。
可没用,太平洋太大了!
程裕楠从一开始的执拗,到最后不得不放弃,被迫接受穆彥宁的死亡。
转眼两年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由纽约飞往北京的航班已成功落地,请乘客拿好随身物品,准备下机。”
顺着乘务长温柔的声音,穆彥宁跟着贾斯汀走出了机舱。
迎面的冷空气让人不由得打了个颤。
贾斯汀看向穆彥宁:“北京比纽约还冷,我真难想象穆助理你是怎么在北京生活那么多年的。”
穆彥宁也不记得了。
她患有阿尔兹海默症,能记得的只有这两年在纽约做助理律师时发生的事。
再多的,就是从自己随身的那根录音笔里得知,她有一个丈夫,叫温瀚清,是北京人。
其他的,什么也记不起了。
贾斯汀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也没印象,不再多问。
毕竟他们这一次来北京,也是为了一个重要的案子,穆彥宁随行来做翻译。
两人坐上提前叫好的出租车。
穆彥宁从包里拿出笔记本,边翻看着边对贾斯汀说到:“我们现在要去找对方公司的老板。”
“听说今天是那大老板初恋的忌日,说不定能好说话些。”
“初恋忌日?”贾斯汀有些惊讶。
“嗯。”穆彥宁应着,低头看向本子上写的名字:程裕楠。
旁边还贴着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剑眉黑眸,哪怕只是张照片,都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压迫感。
可莫名的,穆彥宁心脏有些不舒服。
她抬手按了按胸腔,只当是不习惯北京的空气。
两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停下。
下了车,贾斯汀看着面前破旧简陋的居民楼,不由得皱起眉:“你确定是这里?程氏那么大个集团,老板住这里?”
穆彥宁也有些犹豫,又看了眼本子上写的地址:“梧桐路48号赤南小区七号楼501。”
“应该不会有错,先上去看看吧。”
也只能这样。
贾斯汀点了点头,抬脚跟着穆彥宁走进楼道。
刚到三楼,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关门声,随即响起一阵稳重的脚步声。
穆彥宁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男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缩。
对视间,穆彥宁平静收回视线,正想侧身让开。
身后的贾斯汀先喊了句:“MR。程?”
穆彥宁一愣,重新看向男人,这才认出来他就是照片上的程氏集团总裁,程裕楠。
她立即扬起职业微笑,向男人伸出手。
“程总你好,这位是美国‘NEVERLOSE’律所的律师贾斯汀。”
“我是他的助理兼翻译,穆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