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安这话说的巧,来人传话的恐怕是乾阳宫那边,而贵妃明知道我被禁在坤仪宫,依然派人来请,分明没安什么好心,只是她没想到是景熠和我在一起。
与景熠对视一眼,叹口气,知道早晚躲不开这事,那宫女想来已经死了,证据也被我毁尸灭迹,倒不知道贵妃打算怎么收场,除非她有办法栽到我头上,否则实质掌管后宫的她总是脱不了责任,眼下这么快就有结果,恐怕是走了息事宁人的路子,这么明显的他杀,不知是找了谁来顶罪。
故意慢条斯理的换衣梳妆,景熠也不急,换好了衣裳闲闲的靠在影壁边等我,蔡安老道得很,全当不见,水陌则一会小心翼翼的一边瞧一眼,却是半句也不敢问。
衣饰妥当,总算是再无可拖,我才不情不愿的朝着景熠装模作样:“皇上请。”
延福宫此时一片冷清,与昨夜来的时候大不相同,穆贵嫔院里的人已然一个都不剩,后宫众人听到风声也没有敢往这边凑的。
贵妃在正殿里听说景熠到了忙着迎出来,一眼看见我又跟着出现,登时就是一愣,倒也掩饰得快,垂首礼数周到无缺,景熠点了头,我则理都不理,左右昨夜的状况肯定早传遍后宫,皇后贵妃当众起了争执,谁也没讨到什么好去,多少人等着看好戏,我自没必要再虚应她什么。
况且我此时的目光已经被跪在殿中的人吸引,景熠转过
身的时候已然微皱了眉,我绕过去一看,是同居延福宫的僖嫔,也是最早一批进宫的妃嫔,六年来只由贵人晋了一级到嫔,是大理寺左寺丞的女儿。
兰贵嫔的事之后,水陌早把有些品级来路的妃嫔日日在我耳边念叨了个遍。
同样是一夜不眠,比起贵妃的精神上佳,我和景熠的平淡如常,僖嫔已经是一副萎靡的绝望模样,她面前的地上摊着的是几封拆开来的书信。
殿内一个下人都没有,贵妃走到景熠身边,带了一些谨慎的将手里的两页信笺递给他:“兹事体大,臣妾不敢擅处,故请皇上前来。”
景熠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接过信来看,倏然就阴沉了面色。
我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既然信是贵妃一早拿在手里,自然不存在有毒的问题,那么能让景熠如此的,便只有信的内容。
少顷景熠把信递给我,我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心里就是一顿,竟又是些情爱私通之语,看笔迹与昨夜那封并不相同,但内容是一般无二,每页信笺上都有来有往,一个笔迹浑厚,另一个娟秀,郎情妾意无可辩驳。
手里不由得攥紧了些,我一直以为昨夜那信是伪造的,只关注了信上的毒,从未想过那几个字意味着什么,景熠没有问,我也不曾上心,此时看来,这里面的端倪还深,若真有妃嫔私通外人,为何信的笔迹不一样,又为何穆贵嫔死了,被揪出来跪在殿
内的却是僖嫔。
景熠很快看向贵妃,贵妃会意道:“这些都是在僖嫔的住处搜出来的。”
他的表情淡下来:“与贵嫔的事有什么关系?”
贵妃飞快的看了一眼他,发现我在看她又缩回去:“想来是贵嫔无意中撞见了苟且之事,被人灭了口。”
景熠目光一顿:“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