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得二五八万的,更不想。
只多隐带冷淡疏离的微笑客气点头,保持成年人的社交体面,却又无声的拒绝相互深入了解。
至于那个黑发男人……
南桑后来想,那会算年少,还傻,可以忽略不计。
她认为自己对人的总体感觉差不多。
不喜欢,也称不上讨厌,无感,对盐城那座城市的感觉同样。
这会突然发现了不一样。
对盐城无感,但盐城在她心里是家乡。
不用推测,琐碎不断的信息已经可以确定,她只在盐城待过这一年。
但盐城在她心里,就是她的家乡。
奇奇怪怪的内心执着。
而这里……
南桑视线被远处很漂亮并且超级肥,像是鱼吃多的长嘴巴狗吸引。
喃喃:“苏格兰牧羊犬。”
南桑对人无感,但对狗却不是,她抿唇小声问:“请问我可以养条狗吗?”
杨浅不喜欢宠物,南桑便没提过,她其实很想养。
小曾本不该说,按照聿白的嘱咐,什么都不能对南桑说,否则她这边和交接后的信息不对称,是会出问题的。
尤其是四区。
就连他都知道四区的人,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得到的指令是什么,就按标完成,多余的一概不管。
顽固不化,油盐不进,从上面到下面都是这样。
邓校还很护犊子,谁都说不得他半分,并笃定他没错,非要说错,错的是指令没说清楚的人。
就像是之前点名四区做联合会堂。
邓校问怎么布置。
领导说花什么的摆一摆。
他就只是花摆一摆,丢尽了京市所有区的脸。
偏邓校更怒,谁都不能骂一句。
不能骂他也不能骂他的人。
要骂就骂上头。
后来派个指导员,依旧于事无补,邓校个人色彩太浓郁,要的人也都是他这样一根筋的木头。
聿白担心的有道理,小曾也担心。
但……
——百依百顺,善待优待。
他咬咬牙,告诉眼睛里全是期待的南桑,“可以的。”
他照着聿白原话,自我感觉有点隐晦,其实直白到就差没把江州对南桑的安排全吐出来,“江总嘱咐了,对你百依百顺,善待优待。”
南桑轻轻笑了,“谢谢。”
一步后南桑顿足回眸。
眉头微皱,隐隐的,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环视四周后没多想,跟上小曾。
在外面坐上出租车。
她有点好奇为什么他报的名字有点像是——边界区。
但没问,侧目看向外面天色已黑透,依旧灯火通明到和夜至便静下的盐城,截然不同的京市。
默默的想。
这地真漂亮,比盐城漂亮好几倍。
比盐城大,只一个海口就大了无数,船多,人多。
南桑开窗,下巴垫上去。
热,和下船的感觉一样。
但和盐城漫长的夏天比起来,其实算好很多很多了。
据说这里还有四季。
只她喜欢的不冷不热天气,便是盐城的很多倍。
冬天也没有那么冷那么冷,连门都没办法出。
南桑鼻尖微动。
确定这地空气也比盐城好,好似有点干燥,但最起码不是满嘴黄沙。
她眼睛移向外面街道上的人。
惊叹了一声。
她们穿衣服好大胆,但是一看就好凉快。
不像盐城,很热很热,出门依旧要遮面穿长裙还要穿长袜防止漏腿。
京市还有一点好。
南桑可以养狗了。
她好满足到眼睛无意识弯了起来,却只是一瞬。
因为不喜欢。
京市处处都比盐城好,却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
和南桑一直被灌输这地危险无关。
和这次是她最后一次自由行走的机会,后半辈子再无自由无关。
和永回不了家乡,再见不到杨浅忠叔也无关。
哪怕这地其实是她出生和长大的真正家乡。
很多人这般说,证明是事实,却就是不喜欢。
在她思维里,家乡二字无法和京市并和。
南桑脑袋退回去了,把窗户关上,背靠椅背陷入沉默。
“你在想什么?”
南桑对小曾笑笑,很温和豁达,“想时间久了,总会找到喜欢的地方。”
能养狗这天大的好消息都唤不起她真正对这里的喜欢。
让她心情依旧一点点荡入谷底。
感觉好似永远找不到这里能让她真正喜欢,长久待下去的依靠。
南桑却不气馁。
之前差点放任江州死亡,导致一切功亏一篑,南桑后悔极了。
她告诉江州,别让我太受苦就好了。
没过多久,她发现这个说辞是在为她的懦弱找借口。
放任不管,以后稍微苦一点,就会理所当然再那般,把责任推给别人。
南桑觉得这样不对。
杨浅忠叔不在身边,她没人依靠了,不能任由懦弱放大,一味且自认为是对的,去逃避问题。
南桑下定决心,要勇敢坚强。
即便往后很累很苦,也不会再重蹈覆辙,在同一个坑栽倒两次。
被杨浅无意,但忠叔有意精心娇养的南桑。
没人事不知那么烂漫和天真。
随着时间流逝,她性格定了型。
对世事淡漠,戒备不与人深交,不轻信他人。
察觉到危险会高度警觉,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条件反射的会忘了自己坚守的,不能违法的准则。
哪怕行为偏激,不择手段,却毫不内疚和后悔。
那些惨痛岁月给她留下的人格,终究是汇入了她的骨血,再重生多少次,依旧这般。
但岁月很长。
不止那段。
她人生还有一段比惨痛岁月更漫长的少年时光。
那段时光中,她被景家人精心、小心的娇养长大,拿爱灌溉滋养而生的人格,同样深深刻进了她的骨血。
随着重生,同时复苏,并肩生长。
南桑好哄乐观。
不自暴自弃、不怨天尤人。
遇到困难不会退缩,察觉便会勇敢面对解决,对未来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