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直白的对着面前高大装备齐全的男人,下巴额首,声音冰冷,“滚开。”
南桑破碎的哭声不断。
反复呢喃的只一句话——我想回家。
一队长一动没动,枪口对着景深。
景深也没动,但……
一队长冷静下来,启唇道:“把枪放下,你还能活。”
如果真是单独面对面碰上。
十六岁已经和成年人身量一般无二的少年天才景深,没人能百分百笃定,在枪口双对的情况下,他会活,景深必死。
因为他虽然出自政法,不是junxiao,也不愿意转校。
但大学三年,出境执行的秘密任务数不胜数,虽然时间很短,太长的他拒绝,但能被指着进去,并且次次完成回来。
被钟老追着认学生,便从不是泛泛之辈。
十六到如今的三十。
十四年的光阴走过。
现在的景深早就离开了系统,体能如何无人得知。
但一队长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笃定,现在的景深和他对上,必死无疑。
一队长戒备的姿势收敛,枪口依旧对着他,“你早就听见我的脚步声了,却还放任红一哭下去,不躲不避现在还不让她闭嘴,主动放弃躲去暗处把握主动权,你……已经输了。”
一队长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恨铁不成钢。
和很多年前听说景深辞职进了地下,自己不愿意回来后,脑中一闪而过的恨铁不成钢一般无二。
他沉声且杀气凛凛:“放下枪!”
景深没放,眼睛在毛毛细雨中突兀的更红了,抱着哭泣到近乎失神的南桑,蓦地像是崩溃了,“红一?”
景深恼怒到脸扭曲了,声音放大,“她为什么会被定性为红?”
一为号码。
是任务指定的人数。
只一个南桑,自然是一。
至于红……是死。
而且是必死。
先前穿透风声雨声的是南桑失控的嚎啕大哭。
此刻是景深的质问。
“她做了什么要被定性为红?”
景深像是知道他和一队长的对峙,从没捂住南桑的嘴,或者是打晕她,躲去暗处拿主控权便已经处于下风。
胸膛急速起伏下,枪口跟着没了专业性的开始晃动,“你们有什么权利更改她的名字,让她在你们的口中被冠上红这个字!”
“你们算什么,你们凭什么!”
“你们可知,我为了让她活下来,为了让她活下来!到底付出了多少!”
伴随着南桑哭泣转为微弱,随后突兀的乍然而止。
景深一眼没看怀里猛然闭上眼,手跟着从他衣襟处骤然垂下的南桑。
下巴朝下,轻轻摩擦了瞬南桑的额头。
漆黑瞳仁悄无声息的定格在一队长脸上。
随着枪口晃动的频率变大。
一队长的视线不得不定格在上面。
这是长期训练下的本能。
就在这瞬间。
景深的身子偏移了。
只是一下。
脸色在雨水中苍白泛青,但开始急速涨红,身体里好似燃烧起了一团火,让她睫毛上覆盖的细细的雨丝,诡异的变成了一束青烟的南桑。
被景深挡在了身后。
景深单膝蹲着,枪口晃动的幅度停下。
在一队长视线再次聚焦在他脸上后。
双方从景深处于弱势的对峙,转瞬变成旗鼓相当。
景深眉眼微压。
眼含肃杀和克制不怒的怒火,低声喃喃:“你们怎敢……这么对她。”
景深想扣下扳机的瞬间。
一阵风吹过。
一队长头顶的雨披微微晃动了瞬。
漏出了后面的脸。
两厢对视一瞬。
细微的响动响起。
一队长手中的枪瞬间对上远处的玻璃房。
砰的一声。
血流了全身,趁乱爬到玻璃房门口,举起手枪颤巍巍瞄准景深后方南桑的钟燕。
眉心赫然多了个血窟窿。
啪嗒一声。
枪从她掌心滑落。
摔落在门口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