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边听着，一边象征性的缓缓点头，但并没有过多的其他反应。

因为。

一来苏锋路说的这些，基本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二来，在五年前的震惊江南的商战中，她见到的势力，甚至比这更多，其中不乏权力地位比鲁季同更高的人物。

至少在她看来，就苏锋路目前说的这些，还不足以抵得上青铜剑对苏家的价值。

苏海财则是一边听着儿子的话，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老太太的反应——从老太太近乎古井无波的眼神，他已经大概能够猜到老太太的想法。

这些对于苏锋路来说，可能觉得有价值。

但对于经历了八十多年风风雨雨、看过了世家豪门们起起伏伏的老太太来说，确实一般。

很一般。

根本不足以能够打动老太太。

更不足以说服她，把青铜剑心甘情愿的给了鲁季同。

“差不多了，锋路，别说了。”

苏海财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苏锋路，用眼神示意他，再说下去，老太太恐怕就要不耐烦了。

“妈，我来说，最重要的一点。”

苏海财的话，并不多。

但一出口，便立刻将两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苏锋路好奇的看着父亲，眼神中甚至有些许震惊——在他的认知中，父亲在奶奶面前的存在感，不高。

或者说，至少是比他低的。

这也导致了在绝大多数事情上，只要他和老太太说话，父亲就近乎透明人，很少说会表达自己的意

见。

像今天这种，着实少见。

老太太的目光，依旧平静，但从一种失望的黯淡中，却是透出一丝欣喜。

以及，一丝质疑。

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年过半百，依旧不成器的儿子，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显然。

苏海财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这种场合。

仅仅是在两人的注视下，开口说话便有些紧张，甚至是结巴。

“妈，你可能不了解，我们想要拿下这个项目，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它能赚多少钱，也不是因为能够搭上谁的关系。”苏海财的话，瞬间抓住了两人的心。

老太太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确实。

无论是赚钱，还是什么人脉关系，都不是她现在最看重的。

就现在苏家的财势和权力，退一步可以守住江南的商业大盘，进一步可以走向江北、走向全国、乃至是走向世界。

但。

毕竟。

她已经老了。

她已经是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

时间上，精力上，都不允许她再像以前一样，在商界里纵横。

尤其是，在苏海财和苏锋路都不成器的情况下，能不能守得住苏家现在的家业，都是个问题。

她就算奋斗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在她死后，苏家的家业，怕是也只会在这两个窝囊废的手中、和仇家们的打压下，变成过眼烟云。

一想到这，她更是毫无争斗的意愿。

苏锋路则是因为不了解——在他的眼中，钱和人脉关系，就是他最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