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儿试图，用疼痛，来阻止自己的情绪，阻止自己哭出来。

防止自己在楚风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然而。

她越是这样想，憋了五、六年，即将溃堤的情绪，就越是难以忍住。

“灵儿，你——”楚风云下意识的靠近。

苏灵儿却是故意远离。

向远处小跑几步。

只是，她的身体很诚实，尤其是在听到楚风云声音的时候，泪水，已经彻底决堤而下。

就好像。

多年强装的坚强，找到了一个主心骨，一个允许她脆弱的主心骨。

但要强的她，又偏偏克制着自己的潜意识，甚至在意识到自己流泪之后，直接背对楚风云。

轻微作响的寒风中。

楚风云依旧能够听到，苏灵儿那克制压抑着的、低微的抽泣声。

但只要他一靠近，苏灵儿一听到他的脚步声。

就会更一步远离。

更别说什么拍肩安慰、拥抱之类的肢体接触了。

楚风云轻叹一口气，他没想到，苏灵儿对他的抵触，竟然如此之深。

但，这既是自己对她的亏欠，她也是果果的亲生母亲。

于情于理。

自己都不应该，也不能放弃。

她哭。

他看。

楚风云第一次觉得，女人这种生物，竟然比国家大事都要棘手，关键是毫无模板可以参考。

而且，还是一个当了母亲的女人。

更加棘手了。

“天冷，你小心冻坏了......”楚风云绞尽脑汁的，找到了一个听起来极其蹩脚的借口。

苏灵儿的羽绒服

，看起来可比他的大衣，厚实的多。

但他还是脱下衣服，试图向苏灵儿走去。

果然。

这一招并不奏效。

在他走近的一瞬间，苏灵儿再次像触电般的离开：“别碰我！”

但是由于她现在是梨花带雨的状态，为了避免被不必要的闲杂人们看到，传不必要的闲话和八卦。

她一时又不方便回公寓里。

她只能站在原地。

楚风云也只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呼啸的寒风，吹在有点干枯的树叶上，噼啪作响。

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时间，仿佛天地之间，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连时间都停止了。

直到——

楚风云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手机号，属地又是嘉峪关本地。

“难道是飞鹏新弄的手机号？”楚风云这么想着，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机密的关系。

飞鹏和他的通话，更多的都是通过国网内线，而不是走这种商业化十足、保密性却不够的路子。

“看来最大的可能，估计是自己的丈母娘和老丈人了，毕竟来这边已经有些年头，两人的手机号换了，也情有可原。”

楚风云这么想着。

便在接电话的时候，故意打开了免提，

他知道，这个时候，就算顾芸只是问他们、晚上去不去吃饭这种小事，也可以成为两人下台阶的借口。

然而。

电话接通。

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