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稹进的那家店是卖烟花炮竹的,店门头空间不大,货架上摆放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整间店就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守着,此时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的女人跳舞。
“老板。”
韩稹叫了一声。
“恩,买什么自己看,价格,标签上都有。”
老板两只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压根就没有抬头看自己的顾客。
“店里的烟花我都要了。”
韩稹冷冷吐了一句,这时那色老头才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惊讶问道:“全都要?”
“是。”
这家店本来就不大,存放的烟花能多到哪里去,不过普通人买烟花也就是一两个的买,从来没遇到这么豪爽的顾客老板自然是要问个清楚的。
“先生,买这么多烟花做什么?”
“讨我妻子欢心,我再多给你加些钱,你把这些烟花都给我放了。”
这家烟花店的外面正好有一块空地,周围没有高层建筑,是放烟花的好地方。
“好,好,您稍等我这就来。”
烟花店老板那叫一个开心,开什么玩笑,大顾客啊,能挣多少钱。
韩稹走出店外,他有些庆幸南荞还在,说真的,他刚才以为她会走。
韩稹奔逸绝尘地朝南荞走去,他来到她面前,将她羽绒服的领子拢了拢紧,关切询问:“冷吗?”
“不冷,韩稹,你想干嘛?”
“等会你就知道了。”
韩稹卖了一个关子,其实这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惊喜,他不是一个擅长搞浪漫的人,但既然要追回南荞总要拿出一点自己的诚意吧。
不能总是停留在说,该做的时候一定要做,床上的事要做,床下的事更要卖力的做。
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不然追妻怎么追?整个说点不靠谱的情话?不,韩稹觉得那肯定行不通。他的荞荞长大了,有想法了,不好骗了。
“无聊。”
“砰砰砰”
伴随三声巨响,南荞寻声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昏暗的天空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五彩斑斓的烟火瞬间就把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点点星光汇聚在一起犹如一簇花团在夜幕中绽放,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南荞承认自己确实被眼前的情景镇住了,她没有想到这就是韩稹所谓的惊喜,说实话,她有惊但无喜。
“荞荞,喜欢吗?不知道用什么能哄你开心,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韩稹说完便想去牵南荞的手,没想到她反应灵敏竟然躲开了。
“不用,你离我远点我就很开心,韩稹,烟花好看,但看的人不对,它就是一堆火光,没有任何浪漫感动可言,我不想和你看,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看,以后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山高水远,难交汇,日月天差地别毫无瓜葛,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一时间,韩稹感觉自己被南荞的话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荞荞,真的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韩稹不甘心,不愿意,不舍得。
“恩,我熬都熬过来了,就不回头了,感谢你曾经的伤害,让真的我们彻底结束了。”
南荞说完便快步往巷口的方向跑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次跨年夜和顾顺顺看烟花的情景,他们缠绵悱恻地相拥,如饥似渴地拥吻,她现在好想见那个人啊。
烟花还在放,可韩稹却没有任何看的心思,他孤身只影,孑然一身站在夜幕之下。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嘴角漾起一抹苦涩之笑,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这就是报应。
韩稹转身离去,深冬清冷的大街上,他一人踽踽独行踏上了回家的路。
直到现在韩稹才明白,以前的南荞是多么好哄的一个人啊,他怎么就没有抓住机会呢?
该!
南荞快到延龄巷自家门前时,发现家门口有一个人坐在石凳上,路灯太昏暗了,她有些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不过借着胆子,她还是勇敢地慢慢挪步上前。
待到她与那人产生一定比较近的距离之后,她才发现是顾顺顺。
南荞悬着的心缓缓地放了下来,她在顾顺顺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搂着他的胳膊轻声说道:“不是和你说了去酒店等我吗?你病刚好,现在又下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待会万一感冒复发怎么办?”
南荞的字里行间的话语都充满着关心的味道,可没想她关心的那个人根本就不领她这个情。
顾顺顺扭头看向南荞语气冰冷地问了一句,“这么晚了,怎么回来的?”
犹豫半晌,南荞开口说道:
“韩稹来接我的。”
她不会撒谎,自己也不想对顾顺顺说谎,所以索性如实交代。
“呵,你倒是诚实,你们这一路上没少互诉衷肠吧?你应该挺享受这个过程的。”
顾顺顺不着痕迹地把手臂抽回,他摸摸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空的烟盒。
“操蛋!”
他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顾顺顺,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是我愿意他送我回来的吗?”
南荞也很委屈好不好,如果韩稹没有要挟她,她哪里会让他送自己回来。
“哦?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不是也和他走着回来了吗?南荞,我发现我真的不懂你,到底你心里在想什么?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
顾顺顺心里有多气他自己知道,刚才笆鸡说的那番话确实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与刺激,尤其都他麻痹的扯到结婚了,若是他们之间是清白的,怎么会谈到这个东西?
“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啊。顾顺顺,你不是相信我的吗?”
南荞的情绪也有些开始上头。
“对,我是相信你,可你也别帮我当王八耍,你说他逼你,逼你什么了你倒是说出来和我听听,还有你是三岁小孩吗?他难不成还可以绑架你吗?街上那么多车,你就不能打车回来?是省那几块钱等你以后和他结婚做嫁妆吗?”
顾顺顺越说越过分,讲真的,他现在要是不生气,那真成傻逼孙子了,女人都被别人搞了,他还要忍着做缩头乌龟?
“顾顺顺,你说话能别这么夹枪带棒吗?我没有和韩稹怎么样,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呢?”
南荞说到后面也开始有些着急。
顾顺顺舔舔干涩的嘴唇,一手拉过南荞的头在她唇上一通乱亲,他怕刚才韩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所以便用这种小孩子的方式想要除去心里的隔应。
很幼稚对不对,但他喜欢,管别人屌事。
顾顺顺吻了许久,他心里的火总算是灭掉了一些,他一手勾住南荞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两人头抵着头,四目相望,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暧昧。
“媳妇,你要我相信你可以,你明天就去把户口本拿出来和我去广德,我们去领证,你嫁给我,这样我才会安心,好不好。”
顾顺顺边说边轻咬南荞的唇,他爱死了这张小嘴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要结婚?”
南荞不懂,她之前不是已经和他表明过心意了吗?为什么他还会表现的这么没有安全感呢?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时间到了,人对了,自然就是要走这一步的,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这是很扯的事吗?更何况,你奶奶那里我也通关了,还有什么问题呢?”
“有,你家人还没见过我。”
想到自己的家人,再想想顾长安顾顺顺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
他心烦气躁地松开南荞,很是敷衍地说了一句,“他们不重要,是我娶老婆,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媳妇,你能别和我找借口了行吗?我就问你,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就想和你结婚,把我们关系合法,让你南荞成为我顾顺顺永远的老婆有那么难吗?”
“操!”
他烦躁地用力踢开路边的一个冰红茶的塑料空瓶,想借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顾顺顺,我……”
南荞不是不愿意而是时间不对,马掰掰现在正处在白血病的治疗阶段,就算她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或者她想和顾顺顺在一起,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啊。
“顾顺顺,你知道掰掰她……”
“闭嘴!”
还不等南荞把话说完,顾顺顺就厉声制止了她。
“南荞,我拜托你,我求你,能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神经病可以吗?我真的受够了,你说因为这个疯子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你有必要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吗?还是说那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只是你的借口,你不想嫁给老子其实就是因为韩稹吧,你还犯贱的想着他对不对!”
顾顺顺其实心里在意的很,许多时候他都是表面装作不在乎。
他有多怕南荞回去和韩稹和好,这是他深爱过的人啊,怎么能轻易说放手就放手呢?
所以无限多的时候,顾顺顺都是选择逃避,到现在如果他再装作若无其事就真他妈的把自己当成了绿毛乌龟了。
“顾顺顺,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南荞咬牙切齿,浑身颤抖地看着顾顺顺,她刚刚还为了他拒绝韩稹,怎么现在就要被扣上一个这样的罪名。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南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还忘不了韩稹,你大方的承认有那么难吗?还是说你想脚踏两只船,啧啧,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这婚你到底是结还是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