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娘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里我岁数最大,见的听的肯定也比你们多点儿,我可听老一辈说过,这山上啊,有黑狼,黑狼饿急了就到山下找吃的,要是山下人家屋门太严实了进不去,就站到人家窗户外面,直起身子把耳朵贴在后脑勺上,学人含糊着说话,把人骗出来吃掉。有的年头长的黑狼还能变成人脸,只不过脸上还有黑毛,反正就站在窗外给你看个影子,你说那玩意儿连脸都能变,一只爪子变成手还不能吗?以前这村子里,就有一户人家被狼妖索了命去。”
纪苍琼颇为感兴趣,笑着说道:“奶奶,能给我们具体讲讲吗?”
邢大娘看着眼前这个白净又帅气的小伙叫自己奶奶,高兴地连连说好,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起了狼妖的故事。
那时她还小,村子里经常会发现狼粪,有的时候在地里干活,也能看到狼大摇大摆地经过,村民们虽然害怕,但是基本上人与狼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村东头的何广年从山里掏出了一个狼崽儿,揣在怀里抱回了家,惊动了整个村庄,当时很多人都去看过,当然也包括小时候的邢奶奶,这个狼崽儿长得可爱的很,狼毛细长柔软,狼耳高耸挺拔。大家除了想看狼崽儿以外,更想听一听何广年掏狼崽儿的事儿。
何广年尤其擅长卖关子,他请村里的爷们儿们都进屋坐在炕上,炕上坐不下的就坐在地凳上,还有一些小孩子和妇女们就围在他家窗户外面,隔着窗户看狼崽儿,等着听何广年讲掏狼崽儿的故事。
何广年将小狼崽儿从盖的严实的柳条筐里拽了出来,用皮带网了个扣,套在了狼崽儿的脖子上,另一头拴在了柜子的腿上,就摆在屋地中间。
这是个才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狼崽儿,眼睛又灰又蓝,它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听这么多声音,吓得瑟瑟发抖直往柜子底下钻,可是柜子底下太窄了,它只能把头卡在里面,只露出一个灰突突的身子和尾巴在外面。
何广年给爷们儿们都倒了茶水,然后抽起了自己常年随身携带的旱烟袋,一张嘴漏出一口常年因为吸烟导致的黑牙,笑嘻嘻地讲起了他为啥要掏狼崽儿的缘由。
何广年从小特别喜欢狗,他们家就养了两只,一只大青狗,一只大黄狗,都拴在院子里,见人就汪汪,非常有架势,这半天因为看狼崽儿的人不断,狗吠声就没停过。
他还讲起小时候他爸爸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抱回一只小狼毛青狗,他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都是他在喂,晚上还要抱着睡觉。以前,他只要牵着狼毛青在村子里四处走,就会觉得很自豪,他感觉自己好像牵着一匹狼,同伴们看到他都会围过来羡慕的看着,但是他从来不让别人碰,他说这个狗认主,别人碰就咬。甚至大人们看到也忍不住夸赞一句“真来劲儿”。可后来这只狼毛青只养了一年就死了。他哭了两天,饭也没吃,虽然之后他也养过很多狗,只是没有一只有那只狼毛青勇猛。
他希望再养一只狼毛青,可等他又养了一只狼毛青之后,还是觉得不如之前那只勇猛,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