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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偶尔能睡着,梦里总是会回到那个狭小的、昏暗的房间。最可怕的不是胥辛如同野兽一般的双眼,而是当她被救出时,房间外无数双审视的眼睛,又在上课时沉沉睡去。
你真的不愿意吗?
为什么要与他暧昧?让他误会?你就一点错没有吗?
学生晚上为什么要去酒吧?一点自我保护意识也没有?
你平时是不是裙子很短?
起初,有的老师年轻气盛,会命令她在后面罚站。也许是胥家打了招呼,这所以校风严谨而着称的学校竟然为她网开一面,无论是迟到、早退、上课时睡着又因噩梦惊醒尖叫,都不会再有老师的批评。
她仿佛一个异类,既融不入尖子生,也无法融入划水的学生,没有刻意的排挤,但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容钰周末的晚上会给她打电话,两人避而不谈学校的事,潭枫丹又总是沉默着,容钰便聊起竞赛的事情。
又去了哪里集训,又去了哪里比赛,容钰的生活里总是有那么多趣事可以分享,潭枫丹却连应付课业都勉强。
明明初中时两人还差不多的,没两年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都怪那件事情。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容钰那个时候没有报警,如果这件事情没有闹大,如果她就那么顺从了胥辛,在这件事情之前,她心里甚至是有点喜欢胥辛的,反正男人和女人总要干那档子事情的,早点晚点又有什么所谓呢。
这个想法仿佛有毒的种子,一旦萌发就在心中扎根发芽,怎么也拔不干净。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直到有一天她说出了心理话。
电话那头传来几次深呼吸,容钰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缓缓道:“丹丹,你的这个想法和阿姨说过吗?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潭枫丹心里涌现了一股诡异的扭曲的情绪,她尖叫道:“我不正常吗?明明是你不正常。你总是和我玩,是不是因为我方方面面都比你差,所以能够衬托你的优秀?看着我卑微到尘埃里,你是不是很得意,你和王佳妮也没什么两样……”
潭枫丹挂断了电话,听着那头容钰痛苦的哽噎,她竟获得了那股诡异的扭曲的快感更加强烈了。
之后容钰再打来,她拒接了,但容钰还是会坚持给她发明信片和寄小礼物,又过了一段时间,来自容钰的消息彻底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