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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考过司法考试前,微薄的实习工资连租房都不够,没有家里补贴,在D市根本无法生存。当后世新闻还在惊叹“贷款上班”时,律师事务所早已领先国服N个版本。
虽然是上赶着被剥削,但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古代学手艺,徒弟还要笑纳师傅。
黄教授给的工资是行业标准,她在D市资源丰富,平台也不错,潭枫丹能在团队里学到东西,黄教授收获廉价劳动力,是互利共赢的事情,而且等潭枫丹考过司法考试、熬完一年实习期后,不管是继续留在团队当授薪律师还是出去独立门户,都能无缝衔接,尽快度过新手律师的尴尬期。
这样的道路即使艰辛却牢靠,但潭枫丹的家境已经无法支撑这样的奢侈的成长了,王桂芝的手术费用还有一笔高达十万元的庞大缺口。
原本王桂芝卖完房子还有20万元的,但是为了陪潭枫丹备考,她一年没有工作,两人坐吃山空,存款没剩多少,王桂芝又不愿再回诊所,后面找得工作也不理想,加上潭枫丹填不饱的胃口,也没存下多少钱。
难道这是报应吗?想起那些在暴食和催吐的循环往复中被浪费的食物,潭枫丹感觉碗里盛放的是王桂芝的血肉,即使饥饿感刺激胃酸翻滚,也恶心地无法下咽。
没有时间自怨自艾了,她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倒下。潭枫丹咬咬牙吞了下去,在晚宴结束前,以要照顾妈妈为由,正式拒绝了黄教授。
“你会后悔的,你以后不会获得更好的机会。”黄教授以为她嫌工资低。
潭枫丹苦笑,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但别无他法。
分别前,木子学姐在老板面前贴脸跳大,她拍了拍潭枫丹的肩膀说道:“你其实是很有能力的人,只是缺了点信心,相信自己,你以后一定会走出一条璀璨的道路。”
A市,某医院。
由于王桂芝的医保在A市,多少还是在医疗系统有些熟人,能找个靠谱的主刀医生,A市医疗条件也不错,潭枫丹拿到毕业证后,两人干脆回A市办理了住院。
“不治了,就算手术成功也会有并发症的,活不过五年的,没必要折腾。”王桂芝躺在病床上,神色淡漠。她自己是医生,早就看惯了生死。
潭枫丹停下手中的刀,她的手很笨拙,一个漂亮的大苹果削完皮,变得坑坑洼洼没剩多少了。